聂丝岚回到家中,孟流年正面色凝重的在书房里等着她,显然心中也是忐忑。
抛开楼让在聂丝岚心中系下的那一点点疙瘩而言,聂丝岚今天这一趟是当真的收获颇丰,本该是回营交令,lùn_gōng行赏的事儿,却是让聂丝岚有些犯难。说是要说,可该怎么说才最是合适。
直截了当的说楼让已经全盘答应,只怕是孟流年不信,便是信了也会生疑,倒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儿。
聂丝岚回来路上也是想过,她估着这么大一件事儿,楼让即便是有心帮衬也得畏及人言。自是不可能如他所说明日里便找了孟流年去商谈细节,照聂丝岚看来该有的过场当还是少不了。
聂丝岚在孟流年明显比平日急切的目光中终是开了口:“今日走这一趟到算是不辱使命。”
聂丝岚说完一顿,见孟流年两眼正闪着光的望了自己:“我已是问妥了,楼让虽未曾直接应下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孟家的胜算还是颇大,当然明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的漂亮才成。”
“当真。”孟流年大喜,一把捏住聂丝岚的手,见她点了点头,口中赞道:“丝岚这事儿办的即妥贴又漂亮,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了。”
聂丝岚想到楼让那些话倒是没有孟流年那么高兴,不过也是笑脸盈盈的冲孟流年说道:“等银子真过了手你再想怎么谢我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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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丝岚推想不差,第二日楼让出并无任何动静,在焦急的等过几日后,孟流年终是等来了楼让邀约过府细谈的帖子。
“我同你一道过去。”聂丝岚的话落,孟流年回首看了她一眼,不等他开口聂丝岚已是解释道:“上次去时,楼让特地提到在我们这儿喝到的茶叶,说是让我下次一等带些过去。”
孟流年看了眼聂丝岚紧张的脸色不由莞尔一笑,只以为是自己上次的小心眼儿让聂丝岚至今仍是心有芥蒂。
孟流年大手伸到聂丝岚的后背轻拍了两下,脸色颇为愧疚的看了聂丝岚道:“丝岚,上次的事我们就此忘掉如何?”
聂丝岚楞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明白孟流年说的是什么,自然是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聂丝岚的那些担心竟似是完全多余,楼让除了进门时招呼过自己,其余时间便是同孟流年去书房谈了正事,多余的眼神都未投来一个。一切倒更像是聂丝岚自己神经过敏了一样,但那番亲耳听到的话却又清楚的告诉聂丝岚,自己绝不是幻觉。
上千号人的吃喝不是件小事,各方的细节也是都要谈妥,非是一次便能成事。除了第一次是孟流年与聂丝岚到了邢园,后来却是楼让屈尊上门来的孟家。一来二去,楼让还成了孟府常客。聂丝岚虽未时常作陪,楼让言谈间也是中规中矩,但聂丝岚心里总还是有放不下的一丝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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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楼展一句话还没说话,一个娇脆的女声已是在他身后响起:“楼哥哥。”
人随声至,一个淡粉衣衫,环佩叮当的女子已是拨开门口的楼展闯了进来。
粉衫女子秀美素净的脸庞上挂了两朵层层晕染的红云,一双碧水秋瞳正含羞带怯的望了书桌后的楼让。
“笑之?”楼让见到来人脸上并无欣喜,反是眉头一皱:“你怎的来了?”
笑脸贴了冷板凳,林笑之见楼让如此表情,脸上的笑立时便似被蛰了一下,心里顿时便是有些委屈。
林笑之本是笑意盈盈的一双眼一红,那滴滴珍珠泪便似堪堪要落,却又是在将落未落之时被她一咬牙给逼了回去。这一切皆被楼让看到眼里,但却是眼神都未曾动过。
“郑世伯生辰,父亲命我过来贺寿。”林笑之声音算不上自然,为掩尴尬,顺手抓起桌上楼让的残茶便是要入嘴。哪知,却是被楼让先一步给夺了下来。
林笑之手上一空,一时还有些不明白,愣愣的转眼看了楼让,见他脸上那副不待见的颜色,眼眶里滚滚泪水立时便又似要倾泻而出。
楼让视若无睹,脸上并无松动,仍是林笑之进门时那副板了脸的颜色,对楼展吩咐道:“再去另沏一壶来。”
“我就喝你这杯。”林笑之粉黛一蹙,也是小姐脾气上来,赌气的伸手便要把杯子夺过来。
楼让却是做的更绝,连了茶壶带茶杯都拿到了身后。
“将军未在泸州府,已是去了合江县。你先歇上一会儿,我让楼展备车送你去过去。”楼让再开口竟是便要急着要赶人。
林笑之撅起嘴很是不满的道:“谁说我要去合江县了?”
林笑之不满,楼让也是没有好脸色,他让对林笑之这般的不请自来很是反感,客套话也是免了:“你既是来贺寿,不往合江县还能往何处?”
“我哪儿都不去,就呆你这园子里。”林笑之似是很会自我调节,刚还是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样,这会儿又是有心情四处打望起楼让这书房来了。
“你来此,为的是给将军贺寿,呆我处算是个什么道理。”
“道理?”林笑之发现小羊羔的模样似乎对楼让没有丝毫作用,此时眼里的泪水已是去无踪影。
只见林笑之笑眼弯弯的瞪了楼让,同他耍起了无赖:“道理便是本小姐就是待你这儿不走了,看你能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