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相偎着睡了一夜,他的脸色也显出了淡淡的红润。
睁眼就能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床,刚想叫人进来伺候他梳洗,却被他从身后紧紧环住。
“别叫人”
我不解的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他笑了笑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我不得不自己出门给他打水,亲自伺候他穿衣,梳妆,他就脸上带笑的看着我摆弄着他,一脸的满足。
为他系腰带之时,我发现他瘦了,曾经饱满的身子被时光摧残得瘦了许多。
他拉过我的手,问道:“我不如以前那般伟岸英俊了,你会嫌弃么?”
我由他拉着我,嗔道:“我也不如以前那般年轻漂亮了,你嫌弃了么?”
他低低的轻笑出声,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我的额头上重重的印了一个吻。
我带着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替他摊开堆积在桌上的公文,问道:“你准备偷懒到什么时候?”
他似是故意和我作对,不满的说道:“我可是病人,我难道不能有休假吗?”
我绕到他身前,把弄着他的胡须,笑道:“别为自己找借口,你的病本就是为了骗我入。”
他把我按坐在他大腿上,搂着我说:“当初你假装不认识我的时候,我确实是生病了,而且还病的吐血了,况且这十五年来没日没夜的工作,我的身子确实是力不从心了。”
他还不到四十岁,虽说古人的寿命本就不如现代人,可正当壮年的他。。。身子竟是这么差。
我心疼的环上他的腰,低着头说道:“没人让你这么拼命,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蹭了蹭我的发顶,有些无赖的说道:“我喜欢,被你照顾。”
轻轻捶了他一下,我从他怀中起身,信手拿起一本奏章,翻阅了起来。
我静静的看着奏章,他静静的看着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
翻了几本之后,我转身看他,发现他竟是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不忍心吵到他,所以我只能僵持着现在的样子,一动不动。
“涟儿。。。”
睡梦中的他仍是不忘喃喃轻唤我的名
睡梦中的他仍是不忘牢牢握紧我的手
原来他竟是这么的。。。不安。
“睿郞。。。我。”
后面两字还未及出口,就被门外突然响起的嘈杂之声打断,司徒睿猛然惊醒,大声叫道:“福喜!”
过了良久,门外也没人回应。
我顿感不妙,立刻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想要开门,却被司徒睿一把按住门,又拉着我的手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揣开,我定睛一看,闯入之人竟是——
“母亲,晨儿来救您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同时把司徒睿尽量往身后藏着。
晨儿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晃而过,瞬间又转移到我身后之人。
手中长剑一挥,剑势一起,那么利落的身手,不带任何花俏的剑招,只有凌厉的炯炯眼神,只有铺天盖地的杀气,那么浓烈的笼罩着晨儿。
恍然间,竟是让我嗅出了血腥之气。
心口惶惶一窒,我整个人挡在了司徒睿身前,晨儿的剑离我的口只差一毫之距。
若不是晨儿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刚刚的那一剑本来不及收手,刚刚的那一剑早已将我穿而过。
强行将剑气收回,这重重的一击让晨儿后退了数步,伸手扶住殿中之柱,才让晨儿起身站稳。
心口重重一击,伤在儿身,痛在我心。
飞奔到晨儿身前,拉着他仔细的看,心如刀割。
晨儿抬头看着我,虽是不解,却无责备:“母亲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那双澄澈的眸瞳,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呐呐开口:“不要。。不要伤他。”
晨儿躲开了我的搀扶,看着我的目光充斥的不敢置信,“我要为死去的父亲报仇,为冰国的将士报仇。请母亲原谅,晨儿的不从。”
他的毅然决然让我害怕到了极点,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袖,我要阻止他:“是我的自私杀死了你的父亲,是我的懦弱害死了冰国将士,罪魁祸首是我,不是他!”
晨儿愣愣的回过头,呆呆的看着我,怔怔的问:“什么?”
“她说的没错!”门外传来冰冷的女声,引得殿中之人齐齐向外看去,那人竟是——月贵妃。
“是她的朝三暮四,害的花非心殇而亡,是她的到处留情,害的花离伤重而亡,是她的孽情深重,害的冰国拱手让人!”
“师傅所说,可否属实?因为母亲,所以国破家亡?”
晨儿问的平静,可他的杀意给整个房间都笼上了一层寒意。
晨儿的剑直指司徒睿,再问:“这个男人,足以让母亲抛弃父亲吗?足以让母亲忘记伯父吗?足以让母亲舍弃国家吗?”
一声痛斥,划过晴天,似是一阵霹雳,给人撕心裂肺的重重一击。
我想否认,可这样会深深的伤害司徒睿,
我想承认,可这样会重重伤害晨儿。
我爱我的儿子,那么深,那么深
我也爱司徒睿,那么久,那么久
晨儿转过头,一一看过我们,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我的身上,我的心瞬间冰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