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女孩。都是女生啊,怎么没有男的……”
扩明姜点着她们的人数。“什么是幸福?”
“就是,你看起来就很幸福的样子。”
“那不幸福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像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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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林期意识到她踩到了一具尸体已经晚了,腰一软绊倒在尸体上,不过肉垫垫着没有受伤。她扒拉着将血染到她身上的尸体,蓦然意识到谁是凶手。“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不是我。”扩明姜啃着手指。不是她自己的手指。林期说,“不是你杀的啊。那凶手呢?”
“跑了。”
答案令人满意。松了口气的花濂肥着胆子靠近扩明姜用管子制成的简易形似光柱的建筑,“红的是什么?西瓜汁?番茄汁?”
林期说,“肯定不是这样的。”
扩明姜点点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示意她想想它们的血到哪里去了。花濂和一个睁着眼睛的头对视着。“啊,我知道了!你可一点都不像不幸福的样子!”
“不是这样的。”扩明姜擦了擦眼睛。仍旧偷懒地不用她自己的手。“你有一个不求人!这样一个人也可以挠痒痒了。这就是幸福,你还敢说自己不幸福?”
我会死在只有零星人声的黑夜里,什么都做不成。幸福,你拿走吧,不要用在我身上。
杜分诗跟着光柱滚了几圈。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还没被压扁,爬起来决定用卡了。她从卡里划出一点钱,买到抵消重力的力量,这才把光柱立了起来。“不容易啊。赵蠼连卡都没了她还有什么戏唱呢?”
赵蠼此夜不幸几乎遇害。她非常不容易让人相信她还是没有怨言,因为水池里没有水,保险绳被割断不是有人故意要害她,就这样了!还没死呢。
今天的夜明珠下面的纸条是,“再见我爱的人……”
要是你爱我,干嘛要杀了我呢?所以结论是,你不爱我,但是写纸条的时候假装有这么回事。赵蠼没有摔死在干涸的水池里的原因是她被勇敢的小木马救了。一匹小白马,飞身腾跃,飘飘然地从没有体态的旋转木马里脱颖而出,十几米高空的热风掠动它的鬃毛,白马准确无误地背着赵蠼在游乐园上方划过一道轻飘飘的弧线。“嘿,你认识我吗?”
赵蠼习惯性想去掏卡。这动作不对。她手在裤袋边停下了。“不对啊,你哪来的?”
耳边一声马嘶。赵蠼急忙抱住马脖子往下看。
游乐园的俯视图就跟《爱吃面条历险记》全套模型里那个游乐园模型看起来一模一样。赵蠼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原来游乐园就是根据故事建造出来的主题公园!
从上面看,游乐园里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冲击摆浪了。因为它是流动的,具有动态美,比起缓缓地外号叫“蜗牛轮”的摩天轮给人的愉悦程度更高。像可乐糖一样让人振奋的小霓虹灯分布在游乐园里一块一块地变明,变暗,真的,这些灯才是知道夜色里什么漂亮的智能生物。这个游乐园未必是人造的。可能是层面联合体。嘴巴里充满了果酸糖的味道。联感公园。《爱吃面条历险记》里的游园就叫联感公园,赵蠼记起来了。
“小白马,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救我吗?”
木马的眼睛一眨不眨,神采飞扬。它画上去的眼睛不眨,画上去的嘴巴也不说话。一块被制作成马的样子的铜铁,在一个晚上,突然看到有人遇到了危险,而决定去救她。赵蠼在想《爱吃面条历险记》里有没有这个情节。如果这就是联感公园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按故事情节发展,自己碰到的这个意外也就是情节里早就注定的了。但她凭着看过那本书几眼的印象,记不起是否有这个情节。
就算在书里木马也没有开过一次口。赵蠼就温柔地抚了抚画在那儿的马鬃,喊道“驾!驾!”,稳稳地安逸地趴在马背上。赵蠼一次也没有玩过游乐场里的项目,因为对那些小孩子玩艺儿不感兴趣。可是游乐场其实还有一个项目,可以说是观赏项目还可以说是游玩项目。那就是隐形索道览程。赵蠼骑着白色木马,就像又找回了飞行器,坐在飞行器上飞翔一样。她抱着木马说,“啊,你真像我以前的朋友,速度很慢的那驾飞行器。要是我能把它买回来就好了。”
扩明姜最怕看到有纹身的尸体。那个很酷的感觉跟着死亡一起来了,但是在死亡的包裹之下彻底变化。为什么感情不横亘在生死之间而决意让死亡糟蹋。跟随活着的东西闪现,笑,和我们一起,再一次充满了死的预感。为什么人类的想法那样简单,却不会得到满足。扩明姜为所有的美丽的生命痕迹而害怕。不要消失,不要消失,不要继承,要以本来的形体活下去。
纹身手腕横纹上方的印刷体字符,很深刻的,很酷的记号。扩明姜可以想见她活着炫耀生命的姿态。求求你了,不要把这个带进死亡,让它远离。为什么特立独行,融洽的文化标志不能战胜死亡,我只能看着你已经成为尸体。一个人不可能没有任何元素的死去,充满在他们身上的让扩明姜想起生活中一切的显著的生活气息成了死的冷冰冰。
光线从底部唰地蹿到光柱顶上,“竖着的电灯管”顿时成了广场上最亮的东西。扩明姜用血肉混合的半液体状的跟没打透的豆浆一样的东西本身不发光,只不过吸管发出一点夜光罢了,杜分诗发现了这一点。扩明姜低头擦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