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清晨进山的，已经第二次路过这个营地了。”清酌脸色很不好看。
“不是迷路。我们是顺着石阶走的。”墨钧道。他这时一开口，曲蘖才注意到了这个人，她打量了一下墨钧，朝清酌道：“他是？”
“他就是那个墨钧。”清酌耸了耸肩。墨钧朝两人点了点头，也并不问他们的名字。
“那么你们来这里是？”曲蘖出口才惊讶自己居然先问了这个问题。
“这个墨家人不可靠，他也不知道彻底的原因。”清酌道，“你们来这里是？”
曲蘖还未说什么，谷雨就道：“来找我爹。他是姜家的人，很多年前失踪了。”曲蘖心下一惊，略带疑惑地看向谷雨，他继续道：“但是为什么姜家不肯说。我就这一个亲人。姜家十几年前曾派过一批人寻找什么，现在线索指向丰沮山，我就来了。师姐是我硬拖来的。”
“师姐？你们两个是同门？”清酌挑了挑眉，曲蘖没跟她提过这个。
“不然你以为我一个人怎么出来的。当然是几个一起跑。”曲蘖摊了摊手，“这个不提了。你说第二次路过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清酌想说什么，被墨钧先一步开口，“石阶上大概有踏板机关。不知为何，绕了一个大圈又绕回来了。我不知你二人到底为何来此，总之，先想办法脱离眼下的境况才是……我想你们知道，耗在这里太久，我们都会死。”
谷雨隔着布料蹭了蹭鼻子，不置可否，“死还不至于吧？我们可以吃……”
他忽然停了下来。其余三个人都看着他摇了摇头。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言语。
一地的尸体，死亡时间在十年以上。满树的叶子，全都完好无损。行了很远的路，林子安静到令人不适。
这不是正常的现象。
野外的生存是极为残酷的。任何食物都不会被浪费。然而这些尸体，很明显是被浪费了。树叶没有被虫咬噬的痕迹，行到此处连一声鸟鸣都没有，种种迹象都说明，这座山里只有草木和沙石。除了他们这些进山的人，再找不出别的活物。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清酌奇怪地看向忽然开始翻找行李的谷雨，道：“小谷子，你在找什么？”
“我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谷雨手上不停。
“有吃的也是十几年前的玩意，就算是干粮也放不了那么久吧？”清酌扯了扯嘴角。这些包裹她粗略的翻过，都是些一般的旅行用品和干粮。
“你也看到了。尸体没有腐烂，只是失水而已。说明食物也不会腐烂，何况是干粮。”谷雨说着把翻出来的干粮往自己的包袱里塞，“你们要是饿了找我就是了。”
无奈地看向曲蘖，清酌摇头，“我知道他有点怪，难道他一直都是这么怪？”
曲蘖摊了摊手，“他一向如此。不过这次我赞同他。”
“你不会真的想吃那玩意吧？”清酌靠近曲蘖，拍了拍她肩膀，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我说，谷雨那个老爹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可以吃你？”曲蘖笑了笑，“非常时期，非常办法。”她转头也压低了声音道：“以我对他的了解。八成瞎掰的。”
“那师姐呢？”
“这倒是真的。”
“你居然没告诉过我你有个师弟还是同一个组织。”
“这个没必要特别告知吧？”
“这话说得真伤我心。”
“那可真是对不起了。”摸了摸清酌脑袋，曲蘖转身朝谷雨走了过去，“我去看看他找到什么好东西。”
清酌瞪着眼睛看曲蘖离开，转头看向墨钧：“你们不是真打算吃那玩意吧？”
“你不是主张不浪费食物么？改想法了？”墨钧面无表情。
“没改。但是撑死就算了，这种吃了必定拉肚子的，我就没必要自找苦吃了吧？”
“你可以选择不吃。”墨钧看着她，仍旧面无表情。
清酌苦笑了一下，正待说什么，不远处的谷雨忽然扬了扬手，朝两人喊道：“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个杯子。
没有多余的雕饰，就只是一个杯子。它的周边甚至还有刮擦的痕迹。式样倒很是古朴。似乎是某一个队员的。队伍里会允许队员们携带一些个头小的私人物品，这并不稀奇。
“杯子怎么了？”清酌疑道，这杯子她见过，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