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听罢忙追问道:“如何,这柳三公子模样生得如何?”
钦思答道:“很美,不愧是京师第一美人的胞兄。弟记得彼时他尚且卧床抱恙,因了那是侯二公子生辰,方才勉力硬撑着起身,由两名家人搀扶着出来,后来便由侯二公子亲自扶着。小弟永远记得那幕,那三公子一身青衣,便只如弱柳扶风那般,真真可谓是我见犹怜,偏偏他还姓柳;明明娇袭一身之病,却仍是楚楚动人。”
煦玉闻言笑道:“据谭兄所言,真乃一弱质美人!”
钦思则道:“并非完全如此,柳文清虽是体质欠佳,然生性却最是冷傲硬气,断非如他面上所生那般柔弱。亦是才华横溢,文采颇佳,早年曾与侯子卿一道下场,同中贡士,只因会试之后因了体质欠佳,便也大病一场,卧病在床数月方才大愈了,因而便也错过了那年的殿试。众人只道是若非柳文清殿试缺席,那年的榜眼怕便要易主了。后念及自身体质羸弱,亦无力入了朝堂供职,遂便也不再参加科考。加之府里老太君怜惜着,自今均是养在膝下疼爱,不欲他离了自己身畔……”
珠玉二人闻罢此言尚在沉默寻思着,便又听钦思似是不经意地补充一句:“其实想来这侯二公子与柳三公子和你二人倒很类似,两家俱是至亲,年龄相近,也是自小一道长大的青梅竹马……”
贾珠听罢兴味顿生,这样听来倒是有些意思,和他二人一样是青梅竹马?可知他与煦玉私下里可有些暧昧,虽然煦玉那傻小子目前尚且不知。难不成这两姨兄弟之间,也有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内?
☆、第三十六回名士聚会王公饮宴(二)
正如此这般想着,便闻见从楼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并交谈之声,不多时便见一行人转进大厅。厅内的三人见状忙起身见礼,只见行于最前方的那人正是五皇子稌麟,已脱下贾珠在王府中见过的素服,现下则是玉冠锦袍,更显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在五皇子身后跟着的却并非是水溶,乃是两人相携而行,其中一人身着深青长袍,俊姿雅秀、神怡气肃,正是侯孝华;而此番行于他身侧的另一人则通身裹在一袭软毛织锦斗篷之中,待此番入了室内,方才将头上的兜帽放下,随后在孝华的帮助下将斗篷退下,露出里面穿着的碧青色夹袄。他二人身后方才跟着水溶并颜慕梅,随后是五皇子的亲随稌永并侯柳二人的小厮。
厅内三人先向五皇子行礼,随后又与侯柳二人招呼。之后水溶便向珠玉二人介绍柳三公子柳菥,此番贾珠方才得以细细地打量这柳三公子。第一印象是果真瘦不禁销,弱还易断;款款行来只如风中之柳,摇摇欲坠。现下正值秋季便已身着夹衣,可知真乃病弱体质,由此也无怪乎水溶此番专程将设宴之处从花厅改在这楼里暖阁之中,便也是为了这位体虚畏寒的大少爷。随后贾珠将目光移至柳菥面上,仍是止不住眼神一亮。按理说病弱之人大抵面如金纸、瘦弱不堪,难以与美这一概念搭边。然他却是妍若无骨、弱质生姿,不似世间女子那般嫣熏脂染、红香粉腻,而是素容曼妙、玉骨冰清。细眉如柳、美目若杏,肤凝冰玉、鼻若胆悬,更兼了春山解语、秋波流慧,却是美而不娇、柔而不怯,与则谨同为极美之人。然不同之处在于:则谨极冷中透着极艳,而柳菥则是极艳中透着极冷。
待水溶将珠玉二人介绍完毕,柳菥方才放开扶着的孝华的手臂,对珠玉二人拱手还了一礼,淡淡道句“见过珣玉兄、鸿仪兄”,嗓音亦如玉石那般,温润中带着冷傲。
众人礼毕,随后便落了座,此番分了宾主序齿而坐。东边主位坐了水溶,水溶右手边依次是孝华柳菥,左手边慕梅作陪;西边主位坐了五皇子,五皇子右边则坐了煦玉贾珠,左手边钦思作陪,总共八人。之后水溶特意命家人将那炭盆挪到柳菥身后,令人好生伺候着,以免其着凉。
随后便听一旁的水溶对柳菥说道:“文清兄真乃稀客,因了你之前有孝在身,这等场合小弟也不敢贸然邀请你出席。亦闻兄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由此我等便也不便登门拜访。上回小弟闻子安之言,道是因了文清不出门,子卿便连子安处亦不前往了,我等闻知真不知如何是好,便也不敢邀请他了,如此一来不是要令小弟等与你兄弟二人断了来往?……”
柳菥闻言轻笑着对曰:“世子多虑了,二哥不前往子安处乃是因了二哥正生子安的气,何尝是因了在下之故?他处不敢言,想来世子这处相请,二哥倒也不至于回拒了。”随后将脸转向身旁孝华问道,“二哥,可如菥儿所道那般?”
孝华听罢亦回望身侧之人一笑对曰:“正是如此。”
对面贾珠见了那刻孝华面上露出的少有的温和的笑意,嘴角不自觉地轻微上扬了些许,心下啧啧称奇:“怪了,不料今日竟能目见平日里的面瘫脸流露出那般温柔的神情,只怕连石头都开花了!不愧是美人,大抵谁对着那样一张惊世绝艳的面容都忍不住敞开心扉,心生爱慕之情吧……”
一旁钦思见罢侯柳二人情状,不无促狭地道句:“想来小弟与你二人分别也有些时日了,未想这许久不见的,你二人还是如从前那般偏爱腻歪在一处……”
他身旁的柳菥听罢更是将身子往孝华处靠近了些许,转过头来挑衅地回望了钦思一眼对曰:“此番钦思可是眼红羡慕了?你平素不是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