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霑没有回答宁泽,反而笑了,都笑出了朗朗之声。看好文就来就@要≧耽美网
笑意染上他眉梢眼角,消融了他身上那些不可亲近,待那层冷辉消尽时雅致更盛。
他这样一笑好看是好看了,却笑的宁泽有些无措,她手抓着他的袖角,无所适从。
沈霑道:“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你要走捷径是可以,只是万一爬错了梯子去的不是青天而是月宫那可怎么办?”
宁泽想自己可没那么糊涂,顺杆儿爬还是会的,她道:“只要大人梯子搭的好,别云山雾罩的,我自然不会爬错。”
她这样说,沈霑笑意更炽,扬起的嘴角都露出了里面尖尖的虎牙,他忽然俯身,一张脸距离宁泽只有一拳之距,两人鼻息相闻。
他的眼神是她此前不曾见过的澄澈透亮,那么轻轻一扫却似穿云过树,仿佛历尽千辛万苦才到了她身边。
宁泽终于明白平时看的那些不可描述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她觉得脸颊有些热,若拿把铜镜来照一照定然已经是绯红一片了,心中那只小鹿蹦跶的也更欢快了,眼睛忽闪忽闪间沈霑在她唇角啄了一下,这一啄,不是蜻蜓点水似的轻触,也不是早晨的那种缠绵,却让她觉得热烘烘的。
手虽然还抓着他的袍角,但她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看他,真真体会了含羞带怯是怎样一种心情。
沈霑这才敛了些笑意,恢复了惯常的神色,他说:“如此你还会走错路吗?”
宁泽忙摇头,她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一点点儿的瓦解,容不得她细细捉摸,这些家伙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了,连让她矜持一下的时间都不给。
直到沈霑拉着她走了好一段路,她才忽然明白为什么飞蛾会扑火,有些人确实天生带有致命诱惑力,很容易便会被他圈进领地,到最后到底是坠入悬崖还是直上云端那就不知道了。
宁泽摇摇头,说:“你别走太快,我总能尝试跟上的。”
看着他的眼神虽然迷蒙,却有岁月沉淀后的安然与确定,脸颊又俏生生的,十分惹人怜爱。沈霑忽而觉得其实二十多岁也有二十多岁的好处,很多东西是十几岁无可比拟的。
好一会见他不说话,宁泽问:“你已拜别了父亲他们么?”
沈霑点点头,此前他去正堂拜别时,韩雪松、韩劲松、韩云舟、韩云亭四人都在正襟危坐等着,坐姿端正,十分严肃,像是收到了谕令,接下来要被锦衣卫抄家似的。
他一进去,这几人才动起来,像骤然活过来的雕塑,起身相迎。
韩劲松因为在沈霑成亲那日擅作主张抬了媵妾给他,又被他当众安插了一个“谋逆”之名,这几日一直提心吊胆,今日从见到沈霑起就一直忐忑着,除了赔礼道歉,再无他言。
沈霑看了看韩云舟,道:“我今日倒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同岳丈说。”
韩雪松忙道:“大人请讲。”
沈霑道:“于阁老有个女儿,芳龄十八,温柔娴静,我想保个媒,就是不知道云舟兄可曾婚配?”
韩云舟虽是庶子却是韩雪松唯一的儿子,如无意外将来也是要袭爵的,只是婚事却高不成低不就,现今只有两房小妾罢了。此前韩雪松一直让他埋头苦读便是盼着有朝一日他功名在身,能挑一桩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这于阁老是现任的华盖殿大学士,有票拟之权,此前他一直同这位沈大人政见不合,他二人不争锋相对就不错了,韩雪松实在想不到他会替于阁老保媒,不由得问:“这倒是门好亲事,就恐怕于阁老嫌弃小儿顽钝,不堪为婿。”
沈霑笑了笑,道:“岳丈派人前去提亲就是。”
过了几日韩雪松由媒人引着前去提亲时却
发现这位于阁老家可谓是家徒四壁。
他去时于阁老正坐在光秃秃的堂屋中唉声叹气,完全不像是朝廷中那个掌控一半内阁的阁老。
他的儿子儿媳似乎在闹合离,哭天抢地的。
他的女儿在一旁哀哀戚戚哭着相劝,他按沈霑所说直接带了彩礼上门,他原以为会吃闭门羹,却不想于阁老一拍桌子,当场同意了这场亲事。
他同意后,他那儿媳妇瞬间便不哭不闹了,他不但提亲成功,似乎还挽救了一桩姻缘。
这些却都是后话了,且说宁泽同沈霑走了一段路,沈霑等在院落前,而她转进魏萱住的院子同她告辞。
魏萱听到下人说宁泽放走了韩仪静,她虽然听宁泽说了此中详细经过,却还是不大乐意。看到宁泽进来不免责备她太过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