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离一笑,“你做梦。”
刀刃已抬,一触即发,飞刀直直穿透墨色轿帘冲了出来——
萧四无看不清他们站在哪里,仅凭说话时的声源判断,也精准得让人叹服。
尤离看到银光一现,那弧度诡异,不知是要冲着杜云松还是马芳玲,人已窜到了前者面前,顷刻须臾而已,有女声凌凌——
“几位且慢!”
马芳玲的鞭梢刚刚触到尤离眼下,尤离的刀正在杜云松颈下,飞刀被尤离穿风瞬闪,一刀正中,犹未能挡下,偏了角度深深插在一旁的树干里。
马芳玲冷笑一过,出声之人已跃下,尤离背对着来人,缓缓将面具移上,便听她道——
“夫人有令,杜门主,杜夫人,请随属下撤退。”
杜云松的急怒被一个深呼吸压了下去,盯着尤离道:“小瞧你了。”
尤离道:“四公子的飞刀不能什么人的血都沾。”
马芳玲声音一厉,“你敢再说一次?!”
尤离道:“可我还是救了你夫君一遭,杜夫人就是这种态度?”
马芳玲道:“你不该得罪女人的。”
尤离笑道:“杜夫人也不该得罪我的。”
与人结仇其实很简单,比如就这样。
马芳玲亦笑,来人已催促,“杜门主,杜夫人,时辰不早了。”
霜堂密使盈盈一拜,“公子,属下告退。”
杜云松面色更沉,尤离自得其乐,“三位路上小心——”
————————————————————————————————————————————————————————————————————————注1:元好问,《骤雨打新荷,绿叶阴浓》
夜悦
久违的九华夜色,苍绿一片,记忆犹在。
面具又摘了下来,尤离迟疑片刻,盯着手腕的血,看到袖口被染,负在身后,另手掀了帘。
萧四无在黑暗里睁着眼,见他白发垂下,第一句便极不高兴:“把你这易容给我卸了。”
尤离只道:“你多看看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