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德从公司出来时夜很深了。夜晚的汉诺威灯火通明,他裹紧夹克出了大楼。这一年多来,他已经很少将工作看得比与奥古斯塔的独处更为优先。没什幺比爱人更重要,尤其当时间紧迫。
奥古斯塔在一年前保下他后就开始着手为他准备假身份,好让他俩可以顺利离开美国,躲避老德蒙特的搜查。他们不知道埃德蒙兹是怎幺找上门的,那件事发生后的当天,他们就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坐上了前往汉诺威的航班。
奥古斯塔在得知威廉得救后终于放下了愧疚,但杰罗德却夜不能安眠。
tenth死了?怎幺会?
那可是在腓特烈的基地……就算真有什幺万一,还有阿祁他们会拼了命得阻止……!
还有阿祁他们——
这个想法击中了他的大脑。
如果腓特烈真死在了那次事件中,也还会有存活下来的人查明是谁泄露了地址。
他无法逃脱。
幸运的是,杰罗德没找到任何关于格洛斯特的腓特烈王子殿下死讯的报道,两个月后伦敦的阅兵仪式上,基德明斯特男爵的身影倒是被媒体记录进了影像。
杰罗德无法阐述,他心中的欣慰与恐惧,究竟哪个占据得更多。
奥古斯塔想要结合,但杰罗德却一拖再拖。
他该怎幺对o说呢?
总有一天,那个人会卷土重来。他重归世界的时刻,就是杰罗德与奥古斯塔永别的时刻。
tenth憎恶背叛。
杰罗德感觉得到,那时刻离他越来越近——如同身后迫近的脚步。
他转过身,见到赵祁在他身后,一手插在裤兜,另一手写着短信。他想发送出去的那句话应该是「找到他了」。
“晚上好。”赵祁抬眼看向他,将手机揣回兜,“好久不见,杰里。我该早点猜到德国会是你的避难地,你们的严谨如出一辙。”
杰罗德一动不动立在原地,任平头男人慢悠悠缩短两人间的距离。他犹豫了会,问道:“他……还好吗?”
“你指心上的伤?”赵祁说,“还是心里的伤?”
杰罗德动了动嘴唇,一个字也没说出。
“他说他从没想过,泄露消息的人,会是你。”赵祁走到近前停下,盯着棕发男人那双被罪恶感淹没的眼。“腓特烈把你当做家人,杰里。”
“……所以,我在等你。”杰罗德深深吐出口气,“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想办法找到他,向他赎罪。他救过我,资助我读书,养育我成人,我永远都不该那样回报他。”他看着赵祁手中的枪,咬了咬嘴唇,“我知道我没资格……但能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幺?”
“说说看。”
“把我的死伪装成车祸,”杰罗德哀求道,“我不想让内疚。”
赵祁注视他,最终点头。
……
「处理完了(d)。」弗雷德在前往董事长办公室时收到了这封短信。
他站定在原地一秒,明白过来这简洁的四字母单词意味着什幺。删掉消息,收拾好表情,他握紧了文件夹。
有新生就会有人离去,世界如此这般运行。
弗雷德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格里芬抬头瞧见是他,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微笑。弗雷德读出了那笑容中裹,忍不住揶揄:“美好如果└】..的夜晚?”
“昨晚那家餐厅不错,”格里芬十指交握搁在桌上,仰脸与弗雷德交谈,后者瞄到了他右颈贴近下颚处的一块显眼吻痕。“黛博拉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