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夫将她们三人看作了强人,余慕娴双目一凛,道:“老丈多虑了……哥几个来此处,只是想知道今年的收成好不好……”
“收成自是好的……”老农点点头,道,“但县老爷不要小的们将此事张扬出去……”
“为何不许张扬?”听清老农说今年收成好,楚宏儒三步并做两步,迈到了余慕娴身旁,“不是说今年大旱……故而田中颗粒无收么?”
“大旱是大旱……但……印县有阴渠……灌溉还是不成问题……”老农支支吾吾道。
楚宏儒追问:“既是有水灌溉,为何又要与新都言此地遭灾?”
“这便不是小的这些粗人能知晓的了……”见楚宏儒不若方才那把剑的后生难说话,老农微微站直了些,“壮士若想知晓此事,还请去印县县衙……”
“这便是不必了……”抬手将手中的重剑收回,余慕娴转头与楚宏儒道,“三爷可与圣上上折了……”
“好!”颔首应下余慕娴的话,楚宏儒归新都后,立即与楚宏德上了书。
按理,楚宏儒是该住在永宁寺的,但因着余慕娴奉旨与楚宏儒督学,楚宏德便网开一面,许楚宏儒住在余慕娴府上。
这么做一来堵住悠悠众口,二来,方便楚宏德查探楚宏儒行踪。
但令楚宏德惊诧的是,自余慕娴奉旨督学后,楚宏儒似乎变了。
变得松弛有度,知书守理。
将手中的折子反复看过数次,楚宏德与立在身边的窦远道:“此折爱卿可是看过了?”
“看过……”窦远迟疑了片刻,给出了答复,“臣以为此折可能是捏造的……”
“是吗?”凉凉地给窦远一记冷笑,楚宏德道,“不过半载,爱卿便变得连寡人都敢骗了……”
“圣上……”被楚宏德的笑意惊到,窦远“扑通”跪到地上,“臣冤枉……”
“哪里冤枉?是印县县令不是爱卿的表亲,还是爱卿不知印县县令欺君罔上?”起手将折子抛到窦远身上,楚宏德道,“若是今年的库银再出岔子,那……”
“臣自当提头来见……”
仓促应下楚宏德的后话,窦远踉踉跄跄折回到户部。依着他与户部诸臣的商议,九月便是减税之期。
但记过方才圣上所言的“不能出岔子”,窦远的脚步变得愈发沉重……
若是减税,谁能确保不出岔子呢?
原本减税便是因为天灾,如今天灾谣言已破,那自是不能再减税。
暗骂过印县县令贪得无厌,不知收敛,才为他揽来此般祸事,窦远匆匆召着众人敲下了加税事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