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想到,一年后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组合「双翼」成立时,彼此是抱着这样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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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谁都忘不了那是他们第一次行动,相杀的目标是潼城的宋员外。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到潼城,听老人说,潼城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雪。他们将手缩进衣袖里,眉睫上满是白色的雪花。
这是他们来到潼城的三天,为的等待如今天这样的一个机会,夜黑,风急,雪落的如一场急雨。肆虐的风雪会很快掩盖他们的脚印,他们隐匿在宋员外家的榕树上,伺机下手。
苏少衍的剑很快,李祁毓的剑更快。苏少衍要做的,不过是替李祁毓作掩护。
这其实很容易。
花冷琛曾说,他们是天山派最优秀的弟子。一个有着优秀的天赋,一个有着卓越的勤奋,这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他们二人间无以伦比的默契配合。花冷琛还说,剑器不是用来舞给别人看的,剑器是用来杀人的。
花冷琛说的没错,更何况这个宋员外本就该死。贪污腐败,侮辱妇女,抢占良田,每一条足够他死一万次。
但,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杀人,没有人会不紧张。李祁毓也同样,此刻的他不知这是紧张还是兴奋,总之,他全身的血都在燃烧。
按照帛书上的指示,这个宋员外最近每晚三更都会瞒着他的才娶不久的九姨太出门找一个名为绿珠的风尘女子作乐。
九姨太的房间在西南,只有一个门,出门须右拐,绕过水榭,再经后院,最后才能从偏门出。
李祁毓就守在后院的唯一榕树上。这株榕树生的粗壮高大,树冠上的叶虽已枯萎,不过夜色下不细瞧,倒也发现不了有个人在上头。这个后院偏而静,是苏少衍挑的地方。此时苏少衍就在离李祁毓不远的房梁上,他掀开了一片瓦,没多时,便对李祁毓做了个彼此才能读懂手势。
他们的天山派「夜视」都练的不差。
真正的生死不过一瞬之间,李祁毓的身形很快,快到连苏少衍都差点没看清。当然,那脑满肠肥的宋员外就更不在话下,他的神色显得很惶恐,甚至死前还睁着眼睛。李祁毓的剑直取的是他的颈项,这样做的优点在于可以一击毙命,缺点则是容易ji-an的一身是血。暗夜中,宋员外只看到了一道芒,如盛夏最耀眼的光,逼仄进了这一段弧,意犹未尽。
被割开的喉,瞬间蓬发的血,李祁毓晃了一瞬的神。
李祁毓剑尖向地,站在被血水洇开的雪地里,血蔓延的很快,宛如一朵瞬间绽放的红莲。屋脊上的苏少衍看着他,仿佛无尽的曙色都收进了这双墨瞳中,在他身后,是漫长如永夜的沉寂。那一刻,时光是冗长的。
苏少衍慢慢走来环住李祁毓的腰,没有说话。
李祁毓问他:“我是一个坏人么?”
苏少衍将脸贴进他的背脊,他声音很轻,他说:“如果一定要下地狱,那我陪你。”
再以后耳边听到的,是哀绵的落雪,以及肃杀的风声。
沙。沙。沙。
他们急行在夜幕里,拉着彼此的手,觉得这是唯一的温度。
雪,越下越大,落满了肩,坠满了发。
苏少衍回望着远方渐小的圆点,有一种生而无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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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内的火燃的正旺。
木盆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他们将自己浸在水盆里,反复揉搓着皂角似乎想洗净什么。
李祁毓搂过苏少衍的肩,吻上他的唇,激烈是像只豹子。
苏少衍回搂他的搂着他的腰,眼神像是醉了,此刻的世界很安静,静的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用力亲吻着对方,李祁毓记得那时的感觉,仿佛平生再没有这样的绝望,看得到今天的夕阳,未必看得到明天的日出。
他们殆尽了气力,抵死缠绵。
一切真太疯狂。
他们将对方身上的衣衫剥落干净,这是李祁毓第一次觉得,即便已激烈至此,苏少衍还是优雅的像一只通体洁白的鹿,削瘦的肩,线条优美而流畅;水色的唇是s-hi润而单薄的,微微抿紧,似乎还带一丝倔强。似乎连说一句我要你都会破坏了气氛,李祁毓封住他唇,狠狠纠缠、吮咬,仿佛几百次都不够。
似默契般,他们谁都没有睁眼。
反正夜已这样黑,一早辩不清方向。
反正雪已这样急,一早埋葬了过往。
反正路已这样长,一早望不见家乡。
募的,一股火热喷薄而出,彼此的身体都有被灼伤的感觉。他们榨干彼此口中的空气,拥吻着,如同扑向火的蛾,任火灰化掉自己的翼。
不能一起飞舞,那就一起零落。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日更哦~~美人们给点动力吧~~!!mua~!!
☆、第020章
第二日是除夕,潼城应景的仍旧落着雪。
昨儿折腾一夜,他俩自然起的晚。李祁毓其实一早醒了,但就是不肯起。苏少衍被他抱着动弹不得,醒了也只好装着没醒。
李祁毓凑近了细看苏少衍,细长的脖,莹肌如玉,其下是两根秀挺的锁骨,起伏恰好的瘦和突出,让人分外觉得想要去怜爱,李祁毓低头亲了亲,惹的苏少衍终于再装不下去,便问:“那天你说想讨一句话,是什么?”
李祁毓挑唇,看着他的眼住了一住,才道:“其实没什么。”李祁毓低头又环住他宽窄恰好的肩,“你还记得,北烨一般的成人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