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右的手微微颤抖。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人来历绝不简单。开膛手杰克的成名早已是十年前的事,在他暗地里招募克隆体研究员的时候,这人突兀地出现在了眼前,面上却是没有半点岁月留下的痕迹。
而在他的主持下,克隆终于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他得到了黑左,但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开膛手杰克的那句广为流传的名言,黑右也有所耳闻——在长达整整一年,对一千人进行虐杀后,他留下的那一句话“我已找到救世的良药。”
可这样一个疯狂的家伙,又怎么会救世呢?
只怕是……灭世吧。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你说。”
他已放弃了整个黑皇星系,就是再教他做全人类的叛徒,又有何妨。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卫淮挑起了一个微笑,在熟知他秉性的黑右眼里,便是黄鼠狼在给j-i拜年。
“听说过alpha诱导剂吗?那可是万能的神药,只要喝下去——”
就可以变成虫族了。
黑右的手指紧按着板机,他这一生算起来比黑左长了不少,但前半生都活得生不由己,虽说获得了尊贵的地位,却终不过是在他人的股掌之间。
也只有遇见黑左那几年,他寡淡的人生才被添上了一道明亮的色彩。
我不是一个好的皇帝,他想,也不是一个好人。
设计宫变以让自己能够逃离作为唯一人类纯血被囚禁研究的命运——这是通敌叛国罪。
对自己的克隆体产生了私欲,亲自毁掉所有的基因标本,将人类最后的退路也皆尽斩断——这是反人类罪。
包庇虫族甚至协助藏匿——这是战争罪。
甚至于,与恶魔做交易,自甘坠入地狱——自此万罪不赦,万劫不复。
“这对多愁善感的人类可不是一个好玩意,”液体在瓶内晃了一下,折s,he出奇瑰的光芒。“哦,对于自以为是人类的某些神族也是。”
“人类的情感可是不堪一击的,当你的生命和记忆延长,那些因为生命的短暂而万分珍视的东西则会变得廉价而意义不在。”
“人类说虫族/神族不懂感情,视生命为草芥,其实只是时间和力量的巨大差距造成的。”
“神不会垂怜于尘埃。”
“唯有实力才能让神投注目光。”
这就是饱受人类诟病的虫族的阶级制度,唯以实力为尊。
“那便为我打上印记,让他融入我的一切生命,我甘愿向他臣服。”
“哦?”恶魔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点惊讶,又沉淀为含义不明的笑意,“以前也有人像你这么做呢。”
“然后呢?”
“他达成所愿。”哪怕再死一万次,他也能因着血脉里的悸动,一万次地找到他想找到的那个人。
神不会垂怜尘埃,但我甘愿向你臣服。
黑右的瞳孔慢慢变化,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颜色花纹慢慢浮现,这花纹犹如泼墨一般肆意展开,教人无法忽视。
为你征战四方,为你血洒沙场,为你摘下头颅,为你献上荣誉。
我会赢得胜利。
陛下能有他的自私,身为臣下的白鸟却也有她无法退让之处。
为臣便有臣之道,她以女子之身受陛下的赏识,做了这帝王星系的将军,她是感激的。
即便之后几度蹉跎,梦回时被大厦将颓惊醒,刀疤割裂了她的面庞,她如罗刹归来,沐着腥风血雨,心中的仇恨化作了一柄利刃,却在全力击出时落了个空。
曾发誓誓死追随的陛下反成了造就这一切的凶手,她的枪还准,眼神尚锋利,却失去了前行的目标。
为臣,且忠,为将,则勇。
可她无献忠者,唯余一身悍勇。
便只能前进,也只余前进。做尽不忠不良之事,来换却一个太平盛世。
重炮架上肩头,准星开始瞄准,银发的alpha与她对视,皆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我必须活着,必须回去。
我的士兵还在等我。
“还以为能见到小家伙再惊慌一点的,这么快就猜到是我们故意将他丢下,诱出罗伊了。”伊曼的手搭在了潘多的肩上,懒散道,“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啊,以后可再也没这么刺激的事了。”
他的舌头舔过舌根下的突起,紫色的眼眸里带上了点笑意。
潘多只觉得下巴突然被捏着抬了起来,那颗泪痣就在眼前放大,紧接着唇上传来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柔软触感。
“!”潘多的眼睛陡然睁大。
始作俑者浑然不察地伸了个懒腰,“好啦,lucky kiss。”
子弹咔哒一声上膛,“最后一个任务了,好好干,我们还得去享受自由呢。”
“……好。”
“叩。”联邦长老的指节击在了桌面上,“奥丁,你对我们的小辈太不信任了。”
“难道你想反悔吗?”奥丁的声音沙哑,“你可知道逃亡星已不在我们的控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