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君被这强大灵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便本能地看向润玉问道:“这……这是何物?”
润玉已让自己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不过在他那难看之极的脸色映衬下也许也无甚不同。见燎原君发问,他便伸手将盒盖打开,霎时间燎原君竟被那溢散出的纯净灵力冲得有些睁不开眼。
待好不容易能重新凝聚了目光看去,却见盒中物什质地纯透似冰似玉,皆是手掌般大小。大概是由于形状不均,也没被摆成什么讲究的模样,胡乱地堆叠在一起,也不知内里究竟有多少。
给燎原君看过后,润玉便将盒盖重又盖了回去,封住那磅礴得有些可怖的灵力。见燎原君目光更为不解,他便轻叹一声,做起了解释。
“此物是我在历代天帝的宝物库中寻来的,共有九块,似乎是某种灵宝吧,具体是何物我却也没有查清。但我看它们灵气充沛旺盛,炼化之后,对旭凤重塑r_ou_身应当有益。”
燎原君听了这话有些犹疑:“这……不知是何物的话,果然还是……”
“没关系的。”润玉把盒子向燎原君手中又推了推,“我总不会害他的,你放心就是了。”
许是润玉眼中的神色太过认真,又或是他言语中那抹连虚弱都掩盖不了的莫名笃定太有说服力,燎原君怔愣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燎原君收起了那只盒子,润玉也像是放下了什么心头重担似的舒了口气,然而刚一放松便被呛到了似的狠狠地咳了几声,邝露见状连忙上前两步,搀住了润玉的一侧手臂。
燎原君见状也忍不住真心地担忧起来,润玉的状况看起来实在是差得离谱,旭凤还没复生,他自己怎么成了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模样?
然而还没等他再度发问,润玉已勉强止了咳,再开口时却只能说得出气声了:“东西既已拿到,你就快走吧,对鎏英也不需多说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其他种种,待旭凤醒来再做分说吧。我……不送你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便确实无可多言了。燎原君张了张口,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最终他只能对润玉沉默地一拱手,将所有未出口的话寄在了一个躬身大礼之中,便将乾坤袋收进了怀中,转身走出了南天门。
润玉站在原地看着燎原君的背影渐渐消隐在了天界云雾之中,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气,轻声道:“邝露,先前要你安排在暗中护送燎原君的人,可妥当了吗?”
“回陛下,都安排好了。”邝露仍扶着润玉的手臂,回答道,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待燎原君离开九重天,破军星君便会带人跟上,确保燎原君平安抵达卞城王府邸。”
“如此……甚好。”润玉轻咳两声,“我们回去吧。”
邝露闻言只点了点头,无言地扶着润玉转过身,润玉也没有推拒。然而明明是身体难得的接触,邝露却恨不得润玉能像以前一样沉默地将她挥退。
但凡还能独自行走,润玉都不会允许她在旁搀扶,现下他没有挥退她的唯一缘由,只能是他连正常地行走都不太能做到了。
润玉在她的搀扶之下也很难直起身体,从来挺秀如竹的脊背无可奈何地佝偻了下去,没被邝露扶住的那只手一直掩在唇上,不时轻轻重重地咳嗽几声。
“陛下……您……”润玉现下的模样让邝露实在是看不下去,声音之中半是心痛半是不甘,“您怎么能……”
原本以她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这样逾矩地对润玉说话的,但作为润玉身边唯一一个知晓一切的人,她不可能不为润玉的痛苦而痛苦,是以让她无论如何都忍不住开这个口,想问润玉一句为什么。
然而她的话并没能问出口。打断她的却并不是润玉的制止,而是自天门外慌乱跑入的一个天兵。
“陛……陛下!!”那天兵大概也没想到能这么巧在天门外就撞上了润玉,跌跌撞撞地跑到润玉身前倒头便拜,“属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润玉被他这慌乱莽撞的行径激得重咳了几声,一时竟说不出话。邝露见状拧起了眉,斥道:“何事值得如此惊慌!你的规矩呢,也不怕冲撞了陛下!”
邝露跟随润玉多年,耳濡目染间也将润玉从政时的威压学去了几分,再加上本就因担忧润玉身体而心苦闷,见这天兵如此莽撞行径也不由心头火起,气势更足,一时竟将那天兵吓得不敢说话,哆哆嗦嗦地伏在了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了。
“究……咳咳……究竟何事……”看着那只顾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却连话都不说了的天兵,润玉在咳喘的间隙艰难发问道。
天兵听了天帝的问话只得抬起头,却不敢抬眼去看润玉,哆嗦了半天,终于将他的所来何为挤出了口。
“禀陛下……废,废天后荼姚……自尽了……”
天兵的那句话出口的瞬间,润玉的咳嗽竟止住了一瞬。
“你说什么?!”邝露失控地提高了声音,近乎尖锐,“她好端端的为何会自尽!”
“似……似乎是新进的仙侍不懂规矩管不住嘴,私下里偷传……先天帝与先火神殒命之事……被,被她听到……”天兵被邝露问得头都不敢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话都说不囫囵,“她自废元神而死,赶到时已然灰飞烟灭……属,属下们也只是猜测……”
邝露闻言简直不可置信:“陛下不是千叮万嘱过不得有任何人向废天后透露此事吗?!怎么会有人……”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