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搜寻间,徐涿穿过了林子,抵达林荫道边上,灵敏的耳朵捕捉到异样的叫声。
“卟卟布谷——卟卟布谷——”
“杜鹃!”徐涿喜道,但是这声音挺怪,非常虚弱,又有点急。
叫声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出,徐涿踮起脚尖凑过去,轻轻拨开杂乱的枝丛,一只腹部黑纹的鸟儿赫然出现在眼前,它仰躺在草丛中,两只翅膀展开,其中一只有不自然的弯曲。
这是一只成年杜鹃,它撞进徐涿的视线后,立即惊恐万状地扑腾翅膀,只是再怎么拼命,也无法翻身站起来,更不用说飞翔逃脱小两脚兽的魔爪了。
“嘘!”徐涿食指按嘴前,“别怕,我不拿你炖汤。”
这只杜鹃很有灵性,感受到小两脚兽的善意后,渐渐平静下来,眼睁睁看着徐涿把手伸向自己。
徐涿小心翼翼给杜鹃一次安抚的抚摸,待它放松一些,再试探着抓起它放进自己掀起衣服做的临时网兜里。
“走咯,我带你回家。”徐涿道。
但是不等他迈出第一步,林荫道那头传来石子被碾过的声响,徐涿立马护着杜鹃蹲下来,藏身于茂盛的灌木丛中,唯有两只黑眼珠子偷偷摸摸窥向道路的方向。
“乖,不要出声,”徐涿小声警告,“如果被别人发现,你就要被捉去红烧了。”
杜鹃吓得噤了声,那声响越来越近,直到一辆黑色轿车从拐弯出现形,靠近,经过徐涿藏身之地,然后驶远,没于林间。
徐涿只来得及瞥见轿车后座一张j-i,ng致的小脸,像是家里客厅摆放着的一只瓷娃娃,又白又亮,发着柔光一般。
“卟卟——”
杜鹃鸟在他怀里扑腾,徐涿很快将瓷娃娃抛到脑后,低头哄道:“好啦好啦,我们回家去也!”
他是个没心没肺的,捧着受伤的杜鹃往回走,路上捡到一根粗细和长度都异常出色的树枝,右手挥舞树枝把它当成金箍木奉,欢快地高歌:“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卟卟布谷——布谷——”
“……蹦出个孙行者!”
“布谷!”
徐涿把歌颠三倒四地吼了半小时,同时凭借着惊人的方向感成功摸回到家中。
徐有材已经忙自己的事去了,方管家没有经验,不明白为何一个小孩子独自进了树林,父母居然毫无担忧之色,淡定地该干嘛干嘛,连问都不问一句。
方管家守在门口,徐涿一晃从一棵大树后晃出来,她热泪盈眶迎上前:“小少爷!”
徐涿的浅色衣裤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小脸上满是泥和汗,怀里还捧着一只鸟儿,它灵活地扭动脖子,一人一鸟和方管家大眼瞪小眼。
方管家结巴道:“小少爷,这、这是?”
徐涿挺起小胸膛:“这是杜鹃鸟!”
方管家仔细瞧,看出了点蹊跷:“它受伤了吧,小可怜,我马上打电话请位兽医来。”
徐涿点头称好,心道这管家不错。爸爸之前说新家里会有管家,还说管家是非常有用的人,果然没有说错。
方管家接手了鸟儿,徐涿扔掉金箍木奉飞奔着去看时钟:“啊呀!动画片要开始了!”
他熟练地打开电视,调台,在沙发上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然后拿起旁边的话筒,拨了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立即被接通,徐涿冲那头叫道:“喂,然然!”
易沛然守在电话前好久,终于接到死党的来电,两人兴致勃勃地一边看动画片一边聊天,动画片播完后,徐涿给他说了自己“好大好漂亮”的新家,“非常有用”的管家,还有捡回来的受伤的鸟儿。
“你要拿它炖汤么?”易沛然好奇地问。
徐涿连忙否认:“不可以!我妈说了,杜鹃是益鸟,要受到保护。”
易沛然啧啧表示可惜,徐涿却是因此想起什么,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又蹭蹭蹭地往树林里跑。
方管家转个身的功夫就不见了徐涿,追到门外大声疾呼:“少爷!你干嘛去?”
徐涿朝身后挥一下手:“捉虫子!”
二十分钟后,他抓着几只蟋蟀回来了,脸脏得成了大花猫,手指甲也全是泥,其中一只小球鞋踩着后跟,显然是脱下来过匆匆再穿上的。
徐有材和段茹下楼准备吃晚饭,正好撞见徐涿进门。自家儿子一副在丐帮开完代表大会载誉而归的模样,段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徐有材则气得满脸通红。
他大声吼道:“不许吃,去洗澡!”
徐涿撇撇嘴,把爪子里的昆虫交给方管家,嘱咐她去喂杜鹃,然后才不情不愿地拐去浴室。
洗白白出来终于可以上餐桌,徐有材正在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就离我们最近的那个杜家,刚才路过的,”徐有材说,“明天他们小儿子生日,请我们一家人过去参加宴会。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涿子,你必须给我好好表现!不要惹麻烦!”
段茹向来不管丈夫的工作和社交,微笑地点头表示收到,徐涿比他妈妈还敷衍,嘴上嗯嗯好的,心思早就飞到第二天要早点起床给杜鹃准备早餐上去了,他对徐有材的苦口婆心左耳进、右耳出,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印象。
光是蟋蟀的话可能会营养不良,徐涿咬着筷子思索,最好再捉点毛毛虫吧,摘点小果子,还要带个小盒子去装,这样可以一次捉多点虫子。
徐有材拿这个浑小子没办法,只能随他去。自己儿子他还是了解的,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