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了十几分钟也没能说服陆良人,黄子涛在电话里的声音都有点变调:“陆半仙,算我求你了,你就说句话吧,不然我真是不敢出门了。”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我总觉得有点过分。”陆良人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黄子涛简直要哭了:“我们是朋友吧?是吧?是吧?朋友有难你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恐怖,居然装了我三个多月的网友,还把我约出来,美其名曰给个惊喜,差点被把我吓哭好吧!!”
“但是……”
“鹿含亲笔签名的海报三张!”
“你今天绝对不会遇到蔡和蓓。”
“耶——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玩了,海报等买到之后我会派人送到你家里去,拜~”
愣愣地放下手机,陆良人整张脸都是空白的。
我居然……居然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看见陆良人一副我为了偶像出卖了自己的表情,边白贤懒得理她。
这已经是住院第三天了,自从那日再度深刻体会到陆良人的厉害之后,黄子涛现在每天早上都要打电话过来让她送上一句“祝福”才敢出门,可见那位传说中的未婚妻都把这位花花公子给逼成什么样子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陆良人的弱点,想也知道肯定是从白涧那里听说的,这两个人现在关系好的不得了,到底是曾经同生共死的好基友,就是跟那些狐朋狗友不一样。
正所谓人生三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他们现在已经经历过三分之二,还有什么理由可以不搞基呢?
至于陆良人,许是觉得自己破坏了一个女孩子追求“美好”爱情的权力,很久都没从做坏事的心理压力中挣脱出来,仍旧怔怔地坐在病床上,精神恍惚。
边白贤冷冷地看着她,傻子不可怕,善良的傻子才可怕,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女人也能操心这么久,他也是受够了。
“想想鹿含。”
二十多年姐弟,边白贤很懂得如何治疗陆良人的心灵创伤。
果不其然,这傻子脸上缓缓飘起两片酡红晕,傻笑地躺倒在病床上,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对于某个女人的愧疚很快便败退在偶像海报的的万丈光芒之下。
边白贤摇摇头,起身去办理出院手续,这种笨蛋还是藏家里的好,带出来他都嫌丢人。
办理出院手续都是要主治医师开单的,于是边白贤又被权医生骂了个狗血淋头,并再次听权医生提及那位朋友的疗养院,说是如果把陆良人送过去只要他出食宿费,护理费权医生可以做主替他减免了。
而边白贤的答复是——沉默的90度鞠躬,并且维持了3分钟。
权医生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倒霉孩子,死犟死犟的,听说在外面脾气很不好,言辞犀利喷死人不偿命,经常把人骂得体无完肤,可是一到他面前就跟锯嘴葫芦一样,八竿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
打印好药品清单和出院小结,权医生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甩在边白贤脸上怒声道:“这个月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也知道这两姐弟的相互扶持的生活才刚刚开始,现在还在磨合期,要说今年我都不想再看见你对边白贤来说太难,但是今天都18号了,只剩下不到两周时间,让陆良人不要再生病受伤应该、也许、大概、可能他做的到吧?
回到城中村,边白贤哐当一声关上车门,然后绕到副驾驶位上将搂着药袋的陆良人打横抱起,再哐当一脚把这边的车门也关上,大步往家走。
不是他们两姐弟有意秀感情,也不是他宠陆良人到没边,事实上边白贤此刻脸色铁青,每每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都恨不得把手里这个女人直接扔进去。
可是这傻子已经禁食两天,今天早上也只喝了一碗米汤,实在没有力气走路和爬楼,最后还不是只有折腾他。
过于亲密的动作让他们一路上回头率达到百分之两百,相较于路人迥异的目光,各位老邻居们则热情多了。
“边小子你们又出院了啊?”这是路边卖玉米的老婆婆,不过为什么会有个又字。
“哈哈,小良人这么大了还要弟弟抱,羞不羞啊?”这是修单车的中年大叔,最喜欢调侃小姑娘,不过我姐没比你小几岁好吧!
“哎呀呀,陆丫头又病了呀!我就说了,你们年轻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里还会照顾别人。”这是卖肉的阿姨,阿姨你为了围观八卦连摊子都不管了吗?
“绿姐姐我帮你提袋子好么?这样扁叔叔抱着就不会累了。”这是理发店老板家话都说不圆的小儿子,不过臭小子你搞错辈分了吧!!!
……
最后回到家的时候陆良人手里除了药袋还多了很多七零八碎的吃食,都是邻居们塞的。
陆良人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边白贤一把抢过来全部没收。
吃吃吃,都吃出胃病了还吃,吃死你个不知饥饱的笨蛋!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蹲点,边白贤他们刚回来,张助理就抱着几箱东西上来了,气喘吁吁道:“边少,龚总让我送过来的。”
边白贤一指纸箱:“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助理一边摇头,一边biubiubiu的放出纯真射线。
边白贤:“……”日了个狗,一个大老爷们在老子面前装纯卖萌笑得跟清倌人似的这是要闹哪般?!
“放下吧。”
“好嘞,那我给您房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