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倩娘在这,说不准会知道什么。
不过按照玄解的性格,恐怕是前者居多些。他其实并不是很了解玄解的,每次与玄解说话时,沧玉都会这么觉得。
即便沧玉知道玄解并不是故意说话伤他人的心,可是这样的回答多多少少叫他有点不是滋味。管教孩子时总是希望他聪明听话、成熟懂事;等到了孩子受伤时,又期望他对你百依百顺,全无保留,连家都写不出这么烂的人设。
这实在是种很无力的感觉。
“我不该说这些话吗?”
玄解大概是看出了沧玉无话可说,忽然开口道,他的这种体贴有些不合时宜,又单纯率真地叫人想发笑。他的洞察力总是敏锐得叫人心惊胆寒,偶尔沧玉会想,如果玄解是原来那个大长老捡回来的,自己到底能在他的目光下撑住几个回合。
由于结果太可怕,沧玉拒绝想象这个可能。
“不。”沧玉慢慢地摇了摇头,他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天际处,“只是我有些担心你,你说了这些话,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玄解淡淡道:“如果你问我不是想得到真话,那何必问我呢?即便得到了谎言,难道你的心里就会更宽慰些吗?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更关心自己的感受?”
他只是在发问,偏生冷酷狠厉得不近人情。
沧玉还不知道容丹也曾得到这样的心灵拷问,一下子滞住了话语,不知道该倍感荣幸还是觉得毛骨悚然。这多年来他面对过玄解不少疑问,少有如此言辞尖锐的,半晌才缓缓道:“感情本就是如此复杂之物。我盼你好,又知道你也许并不会好,可听见你亲口说出,仍然觉得难以开怀。”
对玄解说什么大道理不是没用,可此处实在没有必要。
沧玉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如果有天变成了单细胞生物,一根筋通到底,那铁定是玄解的锅。
其实他已经感觉自己越来越向这方面发展了。
玄解当然不是对此全然无知,假使他还待在青丘之中,那么也许他的确会对这些细微的讲究懵懵懂懂,毕竟绝大多数狐狸包括倩娘都是直来直往的,他们连担忧都难以隐藏。可人是不同的,谢通幽当然不可能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玄解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群身上带着谎言跟隐瞒。
他们嘴巴上说着某些东西,心里却不一定是那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