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我是沾你的光了?如果小幡夫人真的到了集贤坊,估计我们得丁零当啷的打起来,那今天就有热闹看了。”
这时候不想着害怕,先想着打架,容重言无奈的瞪着艾阳,“你不害怕啊?我只要想到她是准备去暗杀你的,就,”他整颗心都仿佛被人紧紧攥住,让他连呼吸都做不到了,容重言紧紧握住艾阳的手,“你搬到容公馆吧?”
“可如果东洋人不死心的话,我搬过去,只会连累伯母,”艾阳可不想汪夫人跟着受惊吓,“还是算了吧,我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东洋人真要杀我,下次也不会再跑家里来了。”
……
顾励行没想到自己养伤这阵子,沪市居然这么热闹,而且事事都有艾阳的影子,他把报纸放到一边,“母亲,这位李小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从她到沪市之后,可是搞风搞雨,哪儿哪儿都有她,你觉得她跟着重言真的好?”
续夫人怎么会不知道顾励行对艾阳的心结,她呷了一口茶,笑道,“这金鳞入水自然会风起云涌,小鱼小虾安安生生,重言那样的人,一般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小艾有主意能担事,我瞧着挺好的,而且重言也喜欢她,我活了大半辈子,觉得人啊,名望钱财虽然重要,但最难得的是,有一个真心相待的人跟你相守到老,励行,趁着养伤,你也好好想想,总不能还像之前那样,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
续夫人跟顾励行说的是肺腑之言,做为母亲,最希望的就是孩子幸福,而在她看来,权势带来的只是一时的,而且没有心爱的人陪在什么,再多的权势也没有意义。
顾励行笑了笑,扶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走着,续夫人已经老了,在她离开顾家的时候,她已经成了没了牙的老虎,不但抛弃了自己,还抛却了以往的雄心壮志,跟一个只想喝儿媳妇茶的老太太,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依东洋人睚眦必报的性子,重言这次只怕没有那么容易逃过,还有陆爱素,那就是个疯子,丢了这么大的人,母亲觉得她会善罢甘休?重言总不能连她也,”顾励行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小幡夫人的死,在顾励行看来,就是容重言的手笔。
自己在容重言手底下吃了多少次亏了?那个屡次三番劫他赌客的人,顾励行已经不让下头查了,之前还以为是过江龙,现在看看,只怕也是容重言手下的暗招儿,想到这儿,他还是忍不住多嘴,“母亲不会也觉得小幡夫人的死,是东洋人在无理取闹吧?人家那边可是真的死了人的。”
续夫人没好气的瞪了顾励行一眼,这孩子怎么到现在都想不开,“那又怎么样?那是好自找的,这年头世道乱,外头哪天不死个把人的?怎么,死华国人就行,死东洋人就不行?”
续夫人当然知道这事没外头说的那么简单,但那又怎么样?死的又不是自己的儿子跟媳妇,而且他们还占着理?“你好好练走路吧,外头的事你就别管了,跟咱们洪门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倒是你要盖的大剧院,你不是请了德国设计师,图样呢?都说了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拿到?那德国佬不会是卷了咱的设计费跑了吧?”
设计费才多少钱?后头还有大头儿呢,顾励行知道续夫人是在转换话题,不满的嘟哝,“我也只是想多知道点儿外头的事,我是洪门的老大,不是关在内宅的妇人,我现在快好了,总不能走出去,什么事都不知道吧?”
“你说的也是,那我跟你说个事,陆家四公子今天到沪市了,要接陆爱素回杭城,虽然外头都知道姓陆的是怎么病的,但那天我没去,咱们就当不知道,我叫人备了份礼,算是给陆处长饯行,陆四公子那里,我也另备了一份,总不能叫人觉得咱们洪门不懂规矩。”
顾励行嗯了一声,“咱们这些混江湖的,听起来厉害的很,但看见个官字,什么时候都要低一头,”一个陆四,一个陆五,跟洪门半点儿关系也没有,可是他们来沪市转一圈儿,洪门大佬再威风,也得“懂规矩”的凑过去献殷勤,“我想尽办法,为的就是能摆脱如今的情况,可是你那个最懂事的小儿子,恨不得一直把我踩在泥里。”
续夫人抚额,自己这个大儿子真的是在家里关傻了,这种没出息的话都说出来了,她实在懒得理顾励行,“你不是叫何林找了何太太嘛,唉,为了跟能重言化干戈为玉帛,你也是用心良苦了,我就不说你什么了,自己看着办吧。”
顾励行登时愣在那里,这么隐私的事,母亲是怎么知道的?
何林,一定是何林,这个靠不住的!
……
陆爱素看着陆四,“我不走,我来当机要处长是父亲任命的。”
若不是怕火上烧油给陆爱素挡枪,陆四公子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