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容重言这位女朋友,兴奋的满脸放光,“对了,上次她还跟我打赌,说赛跑,赌一辆汽车呢,结果重言不让比。”
自己弟弟是个二百五,但能跟弟弟打赌赛跑的女人,又能聪明到哪里去?柏广立失笑,“重言真是捡到了块宝了。”
“小艾虽然来自乡间,但平时很喜欢读书,思想并不守旧,她跟广彬赛跑也是不满广彬言谈之间对女性有所轻视,而且咱们现在沪大,本身就有自己的女子游泳队跟篮球队,小艾自己开了个罐头厂,生意也做的挺好的。”
容重言没好气的瞪了柏广彬一眼,这人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艾阳跟柏广彬也是话赶话才说要比赛看谁跑得快,哪会真的去比啊?而且柏广彬一个大男人,赢了又能光彩到哪里去?“我不让比,我让你就好意思了?赢了一位穿高跟鞋的小姐,你光荣么,柏团长?”
柏广彬嘿嘿一笑,“主要是小艾一拿起枪,那气势,真的很难让人把她当成一位娇小姐,真的,杀气,你这种做生意的人是感觉不到的,小蒋拿起枪的时候,就跟上过战场一样。”
柏广立不由挑眉,弟弟连杀气这种词都出来了,可见容重言这位女朋友真的不是一般的小姐,“过年我去钱塘巡防错过了,有机会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大家见个面。”
让艾阳跟柏广立见面?容重言想起她只要听见枪炮这些就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吧,等将来有机会。”
“什么叫等将来有机会啊?你还敝帚自珍呢?”自己大哥都开口了,容重言居然往后退,柏广彬不乐意了。
“咳,”柏广立脸都快叫弟弟丢尽了,“怎么说话呢?”
容重言照着柏广彬的帽子就是一巴掌,“真以为自己是在外国长大的?要不要把你重新送到学堂里认字?”
柏广彬这才意识自己用错了成语,“嘿,我一大老粗,说错话了嘛,小艾是你的宝贝,怎么会是破扫帚?”
“你闭嘴吧,再说我让人把你扔到皖西去,”柏广立要被这个弟弟气死了,“重言别介意,他跟你亲,才这么口没遮拦。”
柏广彬的注意力却被“皖西”两个字吸引了,“哥,咱们真的要跟姓吴的开战呢?”
柏广立都不知道该说柏广彬是聪明还是傻了,这方面他倒是热身赛敏锐的,“会不会开战还开北平政府斡旋的结果了,姓吴的对江南觊觎已久,陆大帅也是个有雄心的人。”
吴大帅看中了江南的富庶,而陆士珍却想剑指中原,大家争的是地盘,苦的却是百姓,容重言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大家的角度不同,那些手握权柄的人,又怎么会去考虑只想能有一碗安稳饭的百姓的心思呢?
“广立兄的看法呢?”容重言轻声道。
柏广立轻叹一声,“天下之事,分就必合,而且也只有大家戮力同心,才有跟列强一战之力,不管怎么说,华国都应该是一个统一的国家,有一个强势的政府。”
容重言想起艾阳的话,“我一个商人什么也不懂,我只希望能仗越少越好,洋人跟离咱们越远越好,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日子能越安稳越好,至于谁来当家,没那么重要。”
……
艾阳足足用了三天,才把自己屋里的钱给数出来装进一早腾空的几只小皮箱里,她当时就想着全搬走才解气了,等真的把这些全处理掉,艾阳又发了一阵儿愁。
无奈之下,她还是把目光投向容重言,她不知道容重言对她的信任有多少,但两人如果要长期相处的话,早晚都会被他发现,她就当一种试探了。
容重言没想到艾阳再次打电话,居然又给他了一个“惊喜”,“这些你在哪儿发现的?”
艾阳摊手,“我去厂里了,中午回来堆了一屋子,我又不敢让别人知道,一个人儿愣是在这数了三天,”
她把两只手举到容重言跟前,“累得我胳膊都要断了,手也数的都是黑的,”旋即她龇牙一笑,“不过再没比数钱更高兴的事了。”
容重言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揉着,“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续贵生已经跟他大概说了洪门这次的损失,足足快两万大洋,他看着面前打开的箱子里金条,兑换券,纸币跟大洋,“这些钱足够你建两个厂子了。”
艾阳瞪了他一眼,“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如果我想留下这些钱,还把你叫过来做什么?”
容重言笑着把艾阳抱在怀里,他这个小丫头,他在跟前一副掉进钱眼儿里,成天讨教生意经,其实却是“取之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