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扬恍然噢了一声,拧着的眉毛却没松开,“我听人说平洲这两天不太平,你要不托那边的同学捎个礼算了?”
薛妙引收拾着要带的衣服,并没有停下动作,头也没回地问道:“是又出什么事了?”
如今四大家就剩沈家和韩家了,又不在一个地方,应该是各自为王,相安无事才是。
“平洲韩家正起内讧,乱得很。”
“都没皇帝了,韩家还起什么内讧?难道还打算拥谁为王不成?”
“听说韩家的小少爷跟苏家联手要另立门户,正为此胶着不开呢。”
薛妙引听罢回想了一下,道:“我没记错的话,沈铎之前那位义妹就是嫁给韩家小少爷的?”
薛正扬点了下头,“正是。”
“那这乱子肯定乱不了多久。”
“何以见得?”薛正扬不太明白她怎么这么斩钉截铁。
薛妙引分析得头头是道:“你想啊,沈铎这么算也是韩少爷的大舅哥了吧?妹夫有难,他肯定要出手帮忙的,一个团带过去,还不是立马就镇压的事儿。”
“这可不见得,韩少爷挂着鸿门的名呢,沈少帅可是说了不参与鸿门之事的,我倒觉得这事儿没辙。”
薛妙引抬了下眉毛,没再就此深究。
薛正扬见她执意要去,只能叮嘱道:“去的时候多带两个人,办完了事别逗留太久,别一个人乱跑知道么?”
“半个太平洋我都跑过了,去个平洲能有什么事儿,你就操这些闲心。”
薛正扬被她说得竖起了眉毛,气哼哼地翻了好几个白眼。
因为是要好的同学,薛妙引还身兼伴娘的身份,所以收好东西第二天就动身了。
知道平洲那边有人接应,薛正扬才放弃了把家里老妈子丫头都给薛妙引带上的想法。
平洲比较靠北,四季更迭也总比南方慢一步。薛妙引从火车上下来就感觉到不一样的温度,自然地扣上了风衣的扣子。
火车站外面人来人往,回来的要走的都分不清楚。薛妙引提着箱子站在一旁的阶梯上,四处张望着。
“妙妙!”
薛妙引听到声音,看向马路旁边招手的戴帽子姑娘,蓦然笑开:“怎么还劳烦你这个新娘子来接。”
薛妙引跟此次结婚的冯彩盈是大学同学,也曾一起出国留学,关系自不一般。
冯彩盈飞快地上前两步,让随行的佣人接过了薛妙引手里的箱子,拉着她的手欣喜不已:“你千里迢迢跑来给我当伴娘,我自然要亲自迎接!”
两个老同学久别重逢,边说着话边走到对面停的车子前。
薛妙引上了车,从车窗看见火车站前的街道上蓦然驶过来好几辆车子,哗啦啦涌出来一大片整齐划一的人,似乎要围了火车站,好奇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冯彩盈瞥了一眼,道:“八成又是老韩家,这些天就数他们动静最大,平白哪里就要出点乱子。这些天你也不要住酒店了,就住我家里,小邓他们也都在。”
薛妙引点了点头,虽然对平洲的形势有着几分好奇,不过怕扫了兴,就没问。
车子将要驶出站时,却忽然停滞不前,司机无奈拧过头来道:“小姐,前面好像封路了。”
“之前进来不是还好好的?”冯彩盈趴前看了一眼,有些恼怒地捶了一下椅背,“又是老韩家!这帮人真讨厌!”
薛妙引见她气呼呼的样子,顺着她后背心笑道:“听你说老韩家,难不成还有个小韩家?”
冯彩盈扬眉,“韩家小少爷另立门户了,可不就是小韩家。”
薛妙引探头看了下前后堵着的一排汽车,担忧道:“他们封了路可要干什么?”
“八成又是找什么人呢,左右不关我们的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完,早知道我带副牌来,还能消遣一二。”
薛妙引见冯彩盈漫不经意地卷头发,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了。
薛妙引下火车的时候天色还大亮,等了两个多小时,太阳都快落山了,车子依旧纹丝不动。
两人坐得屁股发麻,只得下了车子在路边站一会。
一条街道上三三俩俩都是人,想必都跟他们一样的想法。
“唉,也不知道平洲得乱到什么时候去,我倒希望小韩家取代老韩家,再不济他们表亲苏家也行。”
薛妙引笑着偏头,“怎么你对老韩家似乎成见颇深?”
“如今放眼平洲,也没多少人是站在老韩家那边的。现在这么能折腾,也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他们仗着自己皇亲贵族的身份,不思进取,只想复辟,试想大家好不容易才破除了封建,这要倒回去谁肯干?”
“韩家虽然不是旧时的万人之上了,好歹也占据平洲半壁,怎么还成天想着走老路子?”
这些东西对于上过大学留过洋的学生来说,总是费解的,冯彩盈久居平洲,在父辈的耳濡目染中倒还懂几分,便说道:“一山不容二虎,韩家怎么容许苏家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