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朵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看着寒子时痴痴地笑,“寒子时,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为什么?”
寒子时怔怔看着泪如雨下,又哭又笑的顾繁朵,薄唇紧紧抿着,唇角向下。
一双柔美的手臂攀上他线条流畅的微微颤抖的肩膀,温热的唇紧紧贴着他的,灵活的小.舌探了进来……
寒子时惊愕了整整一分钟,在顾繁朵即将退开前一秒,按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倾盆大雨倏然而降,惊慌的人们有的躲在屋檐下,等雨停;有的在大雨中狂奔,踩出一朵一朵浪花。
忽然而来的滂沱,就像猝然而至的爱情,扰乱那被丘比特之箭击中之人命运的轨迹,从此,欢愉是盛宴,磨难也是盛宴,遇见你,就是我的盛宴,甘苦皆饴。
雨水洗去防偷拍车膜上浅浅的灰尘,将车儿洗得洁净如新。但是……
但是,没有人能看得见,黑色保姆车里的一对相识十年,爱恨深深的男女吻得天昏地暗,不问今夕是何夕。
那个被千万女子喊“老公”的男人,他苦等六年,终于等待心上人一个主动的吻。
在窒息的缠绵里,他以舌描画被他狠狠亲晕过去的女子,叹息地想:为了这一个吻,他又要傻十年了。
将哭得精疲力尽,困极而睡的顾繁朵放回座椅上,俯身为她系好安全带,寒子时发动车子,劈开浓重的雨雾,行驶在回玉兰苑的路上。
车窗外的雨一直在下,就像那年的雪,一直在下。瓢泼而没有尽头,如缠绵的网,织出一个清亮的天地。
“太太,您醒了。”
“周妈……我这是在哪里?”
“睡迷糊了?当然是在家里啊!”
顾繁朵扫了眼卧室,依然是她离开时的模样,甚至梳妆台上的花瓶还插着清浅盛开的栀子花,满室萦绕着馥郁的香气。
周妈弯腰,笑眯眯地扶着顾繁朵坐了起来,叹笑道,“和好了就好,和好了就好啊!太太,先生可疼您了!他交待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你一醒,就赶紧喂你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顾繁朵静静地看着周妈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碗看起来特别漂亮的大枣桂圆粥,目光呆呆地看着上面由一粒粒枸杞组成的……小桃心?!
她弯了弯唇,心道:时隔六年,寒子时你依然幼稚如斯。
呵,时隔六年,大忙人寒子时竟然不仅有闲情逸致给她煲粥,还有心思装饰得漂漂亮亮的。
呵,她的脸……哦,是她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只是,寒子时他怎么一夜之间就转变了画风?
她被赵颜设计,差点被徐凯玷污,分明不是他的过错,他为何后悔痛苦到这样的地步?
顾繁朵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味道甘甜的粥,久违的暖意令她红了眼眶,甜甜的枣,让心底的酸涩蔓延成海。
她还记得这样的待遇,以前只在她来亲戚了,才有。
她每次来月事,总是疼得死气活来,躺在床上打滚,吃止疼药都不怎么管用……寒子时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又急又恼,脸色比她还难看。
她不舍得他跟着难受,便笑着说,“我妈妈说了,等我结婚了,就不疼了。”
寒子时微愣,下意识反问,“为什么结婚了,就不疼了?”
她被他的无辜一问,弄红了脸。
他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抓了抓后脑勺,砰地跨到床上,跪在她面前,脸红红地小声措辞,“顾繁朵,你的意思是女孩儿经了……人事,就不痛了?”
顾繁朵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呆若木鸡地看着寒子时,抬脚把跃跃欲试的他一脚踹下床,翻过身,背对着他,懒得搭理都这种时候了,还精.虫上脑的破男人!
过了一会儿,寒子时便捧着一碗香气四溢的大枣桂圆粥走了进来,只是神色比刚才更臭臭了。
她小口小口喝着粥,为了自己的食欲考虑,便问他怎么了?
结果,非常有好奇心求知欲的寒子时先生闷闷不乐地告诉她,“你妈妈的意思是,女人生了孩子,再来月事就不会痛了。但我问过专业人士,这很有可能是母亲把自己身体里的一些痛症病因转嫁给了肚子里的胎儿,这是很多孩子生下来后,总是体弱多病的原因之一。”
寒子时的简单解释成功地让顾繁朵跟着没了食欲。
“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们好好将养几年,等你健健康康,来月事不痛了,再要孩子。嗯?”
言犹在耳,人已变了模样。
而她……
顾繁朵下意识地将手贴在自己平坦的腹部。
如今的她还有机会为寒子时生一个孩子吗?
一个由她孕育的,融合他所有美好特质的小男孩,眉目深黑,鼻锋挺拔,英俊出尘,是世间最好看的那一个。
会有这个机会吗?
不会有的。他虽美好如斯,却依然是她的仇人;终其一生,她最爱也最恨的男人。
“先生,您回来了!”
寒子时微微颔首,大步走了过来,接过小碗,淡声道:“周妈,你先下去吧。”
“嗳。”周妈笑容慈祥地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关上。
寒子时坐在床边,黑眸低垂,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瓷实的勺子,盛了一颗圆润润的红枣送到顾繁朵嘴边。
顾繁朵一眨不眨地看着橘红色的台灯光里,眉眼如画的男子,张嘴含住……
她咀嚼着甜丝丝的枣肉,没有错过他嘴角浅浅地扬了扬。
喂了顾繁朵泰半碗粥,寒子时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