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他面前,柯珈余才反应过来,视线从尚阅转移到了莫可惜身上,然后眼神瞬间一亮,惊呼了一声:“可惜?你俩怎么……?”
“说来话长,有空和你说。”
“珈余,好久不见。”听到尚阅平静的阐述,莫可惜只是笑着问好,朝四周望了望,却没有看到庭荟的身影,不由得又好奇了一句:“哎?庭荟呢?”
“她……”柯珈余嘴巴动了动,却最终欲言又止。
尚阅不自觉地严肃了表情,刚才还带着笑意的眼角,此刻已经只剩凌厉。以他对柯珈余的了解,虽不能说一眼看透,但至少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拍了拍他的肩膀,尚阅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替他解围道:“先走吧,时间不早了。”
“嗯,我帮你们订了酒店,赶紧去休息吧,之后带你们去逛逛。尚阅你太久没来了,估计都想不到,我们曾经住的那块地方,有多大的变化。”柯珈余说着,体贴地帮莫可惜提了行李箱,莫可惜婉拒无效,最终还是放了手。
听完柯珈余的话,莫可惜震惊地望向尚阅,委屈地问:“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在上海工作过?”
三人并肩而行,尚阅不在意地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无辜地解释:“你也没问过我啊,况且不过是一个普通工作而已。”
“哎?尚阅。”一旁的柯珈余好奇地凑过头,“你没告诉可惜你当年……?”
“珈余。”尚阅适时地打断了他的话,朝他瞥了一眼,背对着莫可惜的眼神里,是百分百的警告,“你车在哪儿?”
“啊?哦。”柯珈余反应过来,乖乖闭上了嘴,愣了两秒才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说:“那边。”
莫可惜疑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不停地来回穿梭,总觉得氛围似乎有些奇怪。但比起八卦,莫可惜还算是一个懂得分情况的人,她知道,目前的这种氛围,八卦只会引起尴尬,所以,她还是乖乖地闭嘴吧。
一路上,莫可惜常识性地想提起庭荟的话题,但都是话一开头,庭荟俩字还没出来,就被尚阅了然的眼神所打断,重复了两三次后,她再傻,也看出了不对劲,于是再次乖乖地转移了话题,和柯珈余闲聊起上海的名小吃。
直到进了酒店房间,尚阅默默地关上了门,才叹了口气,说道:“说吧,你和庭荟怎么了?”
柯珈余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只换来尚阅一个鄙视的眼神,“不要问我怎么看出来的,你表现得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柯珈余叹了口气,默默走到窗口,拉开了窗帘,望着窗外昏暗的夜色,低声道:“我们分手了。”
尚阅一脸平静,毕竟在车上时已经有了这种心理准备,反而莫可惜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们……不是后天就要结婚了吗?”
“婚礼取消的决定,其实一个礼拜之前就已经通知家人和宾客了,唯独尚阅你,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只有你,是见证过我们这几年的人,甚至只有你,知道那句我连对她都没有亲口说过的承诺。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柯珈余始终背对着俩人,似乎只有如此,才有勇气把整个故事说完。
“犹豫了很久很久,原想前天和你说的,你却告诉我你飞机票都订好了,不忍心扫你的兴,就又没说,不过这样也好,给我一个当面向你道歉的机会。”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尚阅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深深地呼了口气。莫可惜从柯珈余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尚阅,只见他抬着头,深思熟虑了许久,才重新低下头,语重心长地说:“我和可惜,可以当做一次旅行,没什么好介意的。你们俩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参与,但是庭荟是什么样的女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知道。”柯珈余这才转过身,眼神是坚定而不容拒绝的,“她有多好,我一直都知道。是我的错,是我配不上她的好。”
“到底怎么回事?”
“前一段时间,她让我去试礼服,让我去拍婚纱照,但公司很忙,我又总觉得这些事情可有可无,所以每次都是敷衍,她却一直缠着,甚至我开始觉得,一个人待在家,反而自在更多。后来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问我,如果七年前和她在一起,是因为爱她的话,那么七年后和她结婚,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背负了一个女生七年的青春,和她原本理应更美好的前程,而不得不爱?”柯珈余望向尚阅,眼神里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似乎是悲痛,又像是迷茫,既像是被人误解的无奈,又像是被戳中心事的窘迫。
莫可惜却不由得心一酸,或许是因为同为女人,她几乎是在他说出那个问题的一瞬间,就心有灵犀地感受到了庭荟内心的伤痛。一个女生,为了所爱的男人,放弃了众人趋之若鹜的大城市、失去了原本可能更为光明的未来、付出了七年的青春和陪伴,换来的,却是男人逐渐敷衍的态度,想也知道这是一种多么令人痛彻心扉的体验。
看向柯珈余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不理解,柯珈余看到了,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可惜,你你也会觉得我很混蛋吧?可是最混蛋的是,在她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的一分钟内,我居然都得不出一个果断的答案。”
“大概从我的沉默里,她其实已经得到了答案,所以她临走的眼神,才会那么绝望。可是我当时只是彻底懵了而已,结婚就结婚,我从来没去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