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五郎一直在努力的做好事?”
“难道长龄真的认为,天下间还有白得的便宜?!”
谢言酌摇摇头,他的人生经历告诉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努力奋斗而来的,从没有什么可以坐享其成。
“长龄若是觉得自己的属下有适合修行的,也可以传下去。”顾木蓉很平静的说道。
“暂时并不欲如此。”谢言酌想了想,摇摇头,他本就是个较为谨慎的人,就算是顾木蓉对此并不在意,可他听了一场,便是自己身边的人,也需要谨慎些。
“长龄不必担心,修行这事情并非人人都能修,便是我将那书给了周公子,他也未必能够修行。”周公子还未必有灵根呢,顾木蓉虽然觉得他应该可以,但是也还是要试试看才行。
“五郎也说咱们修的是道家,自然讲究机缘。”谢言酌放轻松了些,他今日听了顾木蓉一番话,心中颇为感触,只觉得想通了不少。
两人走了一会儿,便往回走。
“五郎曾经说过,这海岛上驻扎着的是顾家军。”谢言酌的声音有些低,他虽然和顾木蓉说着话,眼睛却看向海面。
“是。”顾木蓉点点头,她和谢言酌说起海岛的事情的时候,就将岛上的人身份说的明白,谢言酌那时只是一愣,并未多问,如今问了出来,却不知为何。
“在下的未婚妻乃是南阳顾氏的姑娘。”谢言酌继续说,他顺手将腰间系着的玲珑玉解了下来,放在手中抚摸。
顾木蓉并未接话,她没有想到,谢言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她跟着对方放缓了步子,心绪复杂的等待谢言酌着继续说下去。
“天下人都知道南阳顾氏一夕覆灭,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并没有人寻到在下未婚妻的尸体。”当年顾氏灭门的事情传到他耳中,他便集中了手中所有力量去南阳,探寻这件事,这个消息是他属下人查了一个月,几经证实,方才传到他的耳中,所以他很难相信对方真的死了,便是那口所谓的他未婚妻掉下去的井,他也寻人去打捞过,只是一无所获而已,所以他有理由相信对方还活着,只是藏起来了而已。
“所以?”顾木蓉问。
“她定然还活着。只是不知道顾家军是否有她的消息。”顾家军来自南阳顾氏,若是那姑娘最有可能的便是寻找自家人,只是当年他未婚妻不过十二岁,年纪尚小,未必知道该寻谁。
“若是她活着,长龄还要继续这段婚约吗?!”顾木蓉挑眉问。
“自然。这婚约乃是家母所定,只要没寻着那姑娘的尸体,这婚约便一直有效。”谢言酌语气十分的肯定。
“可是顾家不是已经没人了吗?难道谢家能够允许长龄娶她吗?”顾木蓉收住脚步,站在了原地,她心中千头万绪,自己想了又想的事情,被与另一位当事人如此坦白的讨论,让她的心思有些迟疑。
“在下家母定下的婚约,谢家没有资格不允许。”谢言酌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他也站住脚步,转过头看向顾木蓉。
“在下虽然有谢家的血脉,但是谢家管不了在下,在下决定的事也无人有资格管。”这话出口,便有了几分狂傲的味道。
顾木蓉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两人定下的婚事对于谢言酌而言重要性非比寻常,这婚事重要到即便是谢言酌脱离谢家,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这下子,顾木蓉反倒有些不确定了,如果她坚持不履行婚约的话,对谢言酌的影响或许比将他牵连进顾氏因果中来更为深远。
“为什么?”顾木蓉的疑问脱口而出,她也没有迟疑,继续问:“如果你寻到了你的未婚妻,却又要将你拖入另外一个泥沼,难道谢公子也不后悔吗?”长龄已经变成了谢公子,称呼的改变让谢言酌微微一愣,他看着对方的面孔,那人面色严肃,似乎在问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他的心脏忍不住跳快了些许,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非常的重要,如果他的答案不能让对方满意,可能会发生些对他的人生有极大影响的事情。
难道五郎知道他未婚妻的下落?这样的想法浮现在心头的时候,谢言酌的心脏越发跳的快了。
“五郎知道在下在谢家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谢言酌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另一个问题。
“什么生活?”顾木蓉自然是不知道的,在她的想法中,谢家孩子多,无非就是抢来抢去,明争暗斗的生活,和她们姐妹争宠差别多大?
“家母的身份在谢家十分特殊。在下身上的病乃是在胎中中毒所致。”谢言酌的声音非常的平静,就像是再说别人家的事情,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谢家如在下这般生下来便身子骨不好的,多是一生下来就活不久。在下的母亲是个很强势的人,所以才保住了在下的命,如果不是为了在下这桩婚事,家母也许还能多活上许多年月。所以便是为了家母,在下对这桩婚事也不能轻易放弃。更别说,这桩婚事也算是保住了在下的性命。”这些话,谢言酌本来准备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不打算与任何人说起的。只是也许是因为对方给他的感觉太过强烈,所以才说了出来,这些话说出来,他也并不觉得难受,有个人倾听,反而心中轻快了不少。
这桩婚事曾经是他母亲的催命符,后来却是他的保命符,他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未婚妻,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对方还能答应将女儿许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