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自然是真心的高兴,就算不为安阳,她也为小锦姝和明澈高兴,因为有姐姐,他们父女俩都是她非常在乎的亲人。
安阳又开始夸明澈的对她的好,夸完了又说:“郡马说了,他有两个妾室在谢家遭祸后流落在外,上次明净在洛阳找到了她,因为他不在就没有接回来。
那个姓卢的是他的表妹,如今已经出嫁,听说生了儿子过的还不错,郡马爷说给她厚厚地补上一份嫁妆,让她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也算对得起他生母了。
可那个李姨娘年老色衰,又不能生养,现在流落在外靠做绣活为生很是可怜,传出去也不利谢家和郡主府的声名,上次明净问过她,她说不愿再嫁人了,想回到祖宅替我们俩在老夫人跟前尽孝。
郡马爷说他根本顾不上李姨娘的事,让我做主秉过老夫人,派人把李姨娘接回来直接送到祖宅,一来显显孝心,二来彰显贤德,他虽是自己不愿纳妾,但难免有人背后说我善妒,这样刚好堵了别人的嘴,我们也能一心一意过日子。
我过来之前,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给老夫人送信了,顺便派人去接李姨娘,等她老人家同意了就送回去,她好歹服侍了郡马一场,现在年老色衰生活无着也挺可怜的。”
长生内心暗笑,安阳如此大度的原因,分明这年老色衰四个字,而且明澈根本对这个李姨娘再没有半点男女情份,不过是因为良心上过意不去而已。
送到谢家老宅,凭李姨娘的聪明,以后几乎没有什么和明澈碰面的机会,安阳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既放心,还能彰显贤德,还能哄夫君高兴,还能显孝心,安阳何乐而不为呢?
她亲手给安阳续上热茶,笑着说:“妹妹和大哥真是心地善良的人,要搁别人家,已经那把年纪了,又不能服侍郡马,又不能生养,也不能让她自降身份做丫头,给份嫁妆打发就是了,谁还肯收留?
也多亏妹妹贤德,方才全了大哥一片怜贫惜弱之心,以后京中人都要夸妹妹呢,大哥还不更念着妹妹的好?”
安阳啜了一口茶,小心地问:“那个李姨娘也算是服侍大爷的人,哪能如此不堪呢?怕也是有些姿色的?”
长生暗笑:“李姨娘虽然底子不错,二八年华时可能也是个美人,但毕竟年纪大了,本来身子就不好,性子又胆小懦弱,这几年颠沛流离失于保养,怕是沧桑的不成样子了,何谈什么姿色?幸好你和大哥念着旧情,要不然可能真的要晚景凄凉了。”
安阳松了一口气,心想也是,一个年已三旬的女子,几乎比她大了一辈,还受了那么多苦,可能真的已经沧桑的不成样子了。
顿时心情大好,还有什么比李姨娘确实已经年老色衰更让她高兴和放心的事,当即说:“姐姐放心,她回去是替我和郡马尽孝,月例自然从郡主府出,我再送她一些银子傍身,再给老夫人备上厚礼,必不会让她受罪。”
派去武功郡送信的人很快回转,说老夫人十分感激郡马和郡主的孝心,又说李姨娘是个温顺懂事守规矩的人,一定会好好替郡马和郡主尽孝的,她回去还住以前的院子,已经派人收拾好了。([m.80dshu.com 520读书网]。)
☆、第486章、聚散离合
没过几天,安阳带着李春桑来见长生,她悄悄打量着公主府的富丽堂皇,暗自心惊,看见长生有些激动,却还是克制住,只装出恭敬乖顺的样子行了大礼。
长生请她起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果然是个聪明人,虽然确实不再年轻了,可到底天生底子好,自小长在郡伯府也懂得保养之术,年纪也才三十上下,如果不是刻意为之,绝不会沧桑到这种地步,若是用心保养些时日,再精心打扮起来,多少也有些成熟动人的风韵。
可站在面前的李春桑,头发虽然还乌黑浓密,却梳了个老气横秋的发髻,头上插的几枝成色很好样式却过时的金簪估计也是安阳赏下的,皮肤暗沉发黄,半点脂粉未施,眼角堆着细细的皱纹,带着几分愁苦之相。
虽然腰身依然苗条,却弯腰弓背瑟缩着身子没有半分仪态,一身绸缎衣服虽然是全新的,看着也还算华贵,却全是老旧的样式,在青春年华且天生丽质的安阳面前,简直就象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妈子,难怪她这么放心。
长生雪上加霜地说:“李姨娘这几年看来真的受苦了,确实沧桑的厉害,好在托郡主的福你不用再受苦了,听说你以前就信佛,以后陪着老夫人拜佛颂经,倒也是个寄托,还能早晚给郡马和郡主祈福。”
李春桑自然知道长生的用意,擦着眼泪说:“奴婢本以为下半生要无依无靠贫贱度日,却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得郡马和郡主垂怜重新过上好日子。
奴婢头上的金簪,身上的绸衣,无一不是郡主相赠,内心感恩戴德无以复加,此去老宅,一定要好好替郡马和郡主尽孝,早晚烧香为他们祈福,尽一点微薄之力!”
安阳掩唇而笑,一个年老色衰又常年礼佛的女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还能堵住悠悠众口彰显贤惠,她甚至怀疑明澈让她安置李姨娘,一是确实心有不忍,二是想为自己挣个贤名。
她目的达到,高高兴兴地派人送李姨娘回祖宅去了。
李春桑坐在回武功郡的马车上,已是阳春三月草木生发,路上杏花已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