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只是仰面平躺,在发出这声呻.吟的同时,头也朝着背向乌临的另一侧偏了过去。
乌临只看见他略显僵硬的脖颈和汗湿了搭在耳侧的碎发。
乌临放松了脚上的力气,看见林加僵硬绷紧的身体,也明显地随之一松。
她的脚依然虚压在他的膝盖上,却淡淡地道:“头转过来。”
林加闻言,迟疑了一下。
他只是迟疑了一秒,乌临便微微用力地踩了踩他的膝盖。
她不能容忍他任何忤逆反抗的意图。
连一秒也等不了。
乌临一向有很好的耐心,此刻却变得暴戾无常。
林加在剧痛之下,扭过了头。
他没看她,只依然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唇角逸出一丝血色。
是他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乌临问了一句:“很痛吗?”
怎么会不痛。
他试图告诫自己,这只是因为乌临此刻在按本能行事,所以没轻没重。
所以与情感无关,只是单纯的欲.念。
但再怎么自我暗示,心里另一个清醒的声音,还是残酷地提醒他。
她对他的残酷,不过是因为,他于她只是陌生人。
可以随意利用,而后随手抛弃的那一种。
这个认知在脑海里扎根,他无法摆脱。
于是,从身到心,哪里都痛得令他几欲窒息。
乌临又不耐烦了,再度碾压起他饱受摧残的膝盖,漠然看着他重新颤抖起来。
“问你话,要回答。”她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残忍意味。
林加这次不敢怠慢,忍耐着剧痛,颤抖着唇,道:“是……对不起。”
他是声音细微虚弱。
乌临听他声音透着虚脱,微微皱眉,道:“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虚弱成这个样子。你确定你真的……能胜任吗?”
林加一惊。
他微微侧过头,对上了她冷漠的眼神。
他尽可能努力地笑了笑:“我可以的,小姐。”
他的笑容,不但没能令乌临觉得愉悦,反而令她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她有些烦躁,想要继续踩他的膝盖,想了想,却又收回了脚。
乌临淡淡道:“我没兴致了。你起来把衣服穿好,送我回去吧。”
林加怔了一下,回过神来,闭了闭眼睛。
头脑瞬间清醒。
他侧头望着乌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地道:“对不起,让你扫兴了。”
乌临讥讽地笑了笑,却没说话。
林加看着她的笑容,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机关算尽,却一次次错失机会。
再错过这一次,他还有可能呆在她身边吗?
令她一再失望,她还会多看他一眼吗?
林加为这个设想感到惊惧。
可是她已经说了没兴致,他又该如何挽留。
他不会。
没有计划的纠缠,一定不会有好的效果。
尤其是在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情况下。
林加斟酌之下,终究慢慢地撑起自己的身体。
他站起身,腿犹自微微发颤。但他不敢再露怯,当着她的面,重新穿上长裤,系好皮带。
乌临看他穿好了,便站起身,走到玄关。
林加在后面跟过去。
她把他挂在衣帽架上的西服外套扔过去。
回去的路上,乌临没有坐副驾驶的位置,而是坐到了驾驶座后座。
令林加心口再度发涩的距离感。
他安静开车,在一个红灯前,忽然轻声道:“小姐,你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乌临沉默了一会儿,才笑了笑:“你放心,就算我不找你,也不至于即刻就把你赶走。”
模棱两可的回答,令林加无法继续追问,却更加忐忑。
他一路再没开口。
直到车子驶入通往乌家老宅的最后一段道路,乌临才忽然道:“你晚上回去以后,把你的住址用短信发过来,明天在家等着,我会派人把你的身份证件证件送还给你,还有你老房子的钥匙。”
“……是。”他轻声回应。
乌临想了想,又道:“你要换个地方住。是你自己找,还是我令人帮你安排?”
林加怔了一下,道:“我自己找吧。”
乌临笑了笑:“好,明天,银.行.卡会跟身份证件一起送给你。不必替我节省,亲爱的。”
最后一句‘亲爱的’,讥讽入骨。
林加垂着眼,轻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看着办,看文不留评作者会寂寞至手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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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
☆、诱引
林加将车子开到乌家老宅的院子里,下车去。
乌临已自己拉开车门下去。
她有些恍惚,先迈出一只脚,第二只脚上套着红色的细高跟落在地上,没站稳,微微晃折了一下。
脚崴了。
她伸手扶住了车门,稳住身体。
剧痛从脚踝处传过来,乌临皱起了眉。
林加从车头绕过来,看她站在那里扶着车门不动,一只脚微微虚提起来,脸色有些难看。
他问:“怎么了?”
乌临道:“脚崴了。”
林加本来离她尚有两步之遥,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但听她这样说,立刻便往她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轻声道:“我先抱你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