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立刻从人群里隔开一条路,薄衍宸盯着跑得飞快的儿子,嘴角上翘,牵着安冉朝前面走,还不忘叮嘱他,“看着路,跑慢点。”
安安已经看到安冉了,高兴得大叫出声,“妈妈!”
他以更快的速度朝她跑过来,安冉蹲下去想抱他,结果被人却先被薄衍宸截住了。
他不悦地拧着眉,“都跟你说了要慢一点,跑这么快,撞到妈妈了怎么办?”
“不会的。”安安见他不高兴,敷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立刻朝安冉张开了手臂,让她抱。
“多大了还要妈妈抱?”却是抱着他转身朝车那边走,“上车再说。”
安安瘪了瘪嘴巴,但还是妥协了,直到车里,在爬上了安冉的腿,亲昵地搂着她的脖子,用自己的小脸蛋在她脸上蹭。“妈妈身上好香……”
他吸了吸鼻子,又吧唧亲了她一口。“妈妈好香!”
“好了,让妈妈看看你。”安冉让他坐端正了,捧着他的小脸看了看,感觉他瘦了,但好像比以前结实了些,没在自己腿上坐一会儿,腿已经麻了。
看来薄衍宸不让自己抱他是对的,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抱不动儿子了。
她又摸了摸他的小脸,脸上的皮肤有些粗糙,但细白的皮肤下透着红,是健康的颜色。
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她才搂着他问,“训练辛不辛苦?”
安安闪着一对大眼睛摇头,“不辛苦,还没有在跆拳道馆的时候辛苦,傅爷爷很照顾我,平时就让我跑步,然后教我防御术。”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习惯的?”
他继续摇头,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就是有些想妈妈,还有爸爸。”
安冉鼻子一酸,眼眶红了,将脸贴在他额头上说,“妈妈也想你。”
薄衍宸听得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便在她背上拍了两下。
安安也懂事地伸手帮她抹眼泪,“妈妈别难受,太爷爷也是为我好,等我训练好了,就能像爸爸一样保护你。”
可他越这么说,安冉心里越难受,他明明还不到六岁,原本不该承受这么多。
薄衍宸见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立刻将搁在后面的纸袋拿过来,撇开了话题,“妈妈给你买了围巾,看看喜不喜欢。”
“真的吗?”安安喜出望外,拆开纸袋将里面的围巾拿了出来。围巾是蓝白相间的横纹,编织的线是珊瑚绒,摸上去特别软,也特别暖和。
安安迫不及待地将围巾缠在了脖子上,安冉帮他整理一下,觉得挺不错的。
问他暖不暖和,他一个劲地点头,两只小手还摸着围巾,都不舍得拿下来,“一点都不冷了。”
“一条围巾而已,喜欢的话,妈妈以后常给你买。”
“嗯嗯!妈妈说话算数!”他突然又抬起脸来问她,“妈妈,小逸有吗?”
“当然有,他的那条颜色比你的要浅一点,他已经戴上了。”她和许小怜早就习惯了买东西买两份。
“那就好。”戴上围巾之后,安安喜滋滋的,一会儿在薄衍宸怀里打滚,一会儿又坐在他们俩中间,让安冉搂着他,薄衍宸再搂着安冉,一家三口抱在一起。
安冉也忘了之前的悲伤和难过,心满意足地揽着孩子,然后将头靠在薄衍宸的胸口。
只可惜,相聚的时光十分短暂,尽管老李尽可能地放慢了车速,车子最终还是停在了薄家的大门口。
老傅从后一辆车上下来,抬着手瞧了瞧时间,不得已过去敲他们的车窗,“三少爷,小少爷该去训练了。”
安安一个弹跳起身,飞快地在安冉和薄衍宸脸上各亲了一下,然后跟他们道别,“妈妈,爸爸,我去训练了,我会想你们的。”
不等安冉反应,他已经从薄衍宸那边下车了。
安冉看着他背部挺直,走起路来带风,一副大人才有的稳重模样,心里一时酸涩不已。
老傅牵着安安离开,薄衍宸没下车,反将车门关上,搂着她说,“别伤心了,儿子这么努力,你该欣慰才是。不要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想做什么,只管大胆地去做,还有我呢。”
“我有时候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可她又觉得没办法看着父亲死不瞑目。
“那就继续下去,薄禹炜欠的,并不只你父亲一条命。”他眸中波涛暗涌。
安冉大惊,“什么意思?”
他强行压下身上的冷意,抱着她,淡淡地说,“你想想他和我的排行就知道了。”
安冉拧眉,“你的意思是,你的伯伯,堂兄弟们都有可能是被他……甚至公公婆婆也……”
除了女流,薄家儿辈只剩薄禹炜一个,孙辈除了薄禹炜的儿子,也仅剩薄衍宸。如果说是薄禹炜暗中残害手足同胞,也不无可能。
他闭了闭眼睛,复而睁眼,眼底一片漆黑,似古井无波。“我不知道,之前也只是一直怀疑而已,那时候我还小,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可是,最近死在薄禹炜手上的几个人,又有哪个不是“正常”死亡的?
程依珊是与凶手价格没谈拢被杀,安雅是整容失败死在了手术台上,再说远一点,华均是对方司机疲劳驾驶而出车祸……
薄禹炜总有办法,将这些人的死弄成是意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意外。
安冉倒吸一口凉气,以薄禹炜的人品,做出这些事,恐怕也不足为奇。她有些担忧地抓紧了薄衍宸的手,“那你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