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她不认为和这群小女孩分享这些有任何意义,她只担心一件事。
尹蔓每隔几秒就刷新一次贴吧,每次页面出来都伴随着心惊肉跳,生怕会看见她最不想看见的某些内容。
然而现实总是如此,越不想来的,偏偏总会来临。
“这不是我高中的学姐么,她怎么变成大一新生了?她不是坐台去了?”
“楼上造谣也要有点良心,她和我是高中校友,人家明明是附中的。”
“附中?你是她本人?拜托你自己去普立打听打听,以她为中心上下三届谁不知道她的大名,扒都扒烂了。”
一记重拳捶在尹蔓的天灵盖,捶得人头破血流。
她失神地躺在床上,再也没去看他们接下来说些什么。
手机在床板上震个不停,姜鹤远打来电话:“怎么了?”
*
姜鹤远课上到一半就发现课堂状态不太对,学生在底下窃窃私语,下课后看到尹蔓数十个未接来电,一问才知道贴吧里又出了事。
他速度联系学校删帖,让尹蔓立刻回家,随即找出罪魁祸首,那个研究生战战兢兢地站在姜鹤远面前承认错误,原来他和女友吃饭时,女友顺手给他看了这张照片,他嘴上没把门,把自己的誓言忘得干干净净,马上显摆了一句去他姜鹤远家取资料的事,万万没想到她会发到网上,惹出这等轩然大波。
男人的誓言总是如此廉价。
老小伙悔不当初,生怕姜鹤远会因此不让他毕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行了行了。”姜鹤远听他说着自己家庭条件有多么辛酸,极其头疼,不好和他一般见识,更不想反过来开解这个坑师货,批评了几句,将老小伙打发走,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
尹蔓安静地坐在阳台上。
她听到姜鹤远的开门声,他熟悉的步伐靠近她,很轻,又极稳妥,男人在她面前半蹲下,挡住楼层远处漂浮的云,四平八稳地说:“都处理好了,没事了。”
隔着电话姜鹤远也能感受到她的张皇,他宽慰道:“来,我们进去。”
尹蔓低下头看地板的木纹。
“我觉得很累。”
她说。
她像一个登记在逃的通缉犯,一直跑,一直跑,却总摆脱不掉脚下的阴影,永远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幸福。
每次都提,每次都提。
尹蔓道:“那些事是不是要跟着我一辈子。”
“不会。”姜鹤远轻描淡写,“连爱都未必会有一辈子,这些人又会对无关紧要的事保持多大的新鲜感。”
“可是我已经受够了。”
一次又一次攀爬,一次又一次跌回原形。
“我受够了。”她乏力地靠在仰椅上。
“有明之处必有暗,”姜鹤远摸摸她的头,“嘴长在别人身上,管不了他们怎么说。但心长在自己身上,人生总得自己过。”
尹蔓:“他们说我,我早就习惯了,我无所谓。”
她恻然望着他,“但我现在有你。”
“我有你了,别人看不起我,也会看不起你。”
姜鹤远有时候觉得尹蔓就像是棉花里藏的那根针,总能扎得他的心疼一下。
他环抱着她:“首先,我不认为别人有任何资格看不起我。其次,我不在乎。”
“你不……”
“因为我没有做错。”他唇线傲然,仿似要将这种力量传递到她心里,“你也一样。”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姜鹤远:“公开吧。”
尹蔓果断拒绝:“不行。”
就算大学不比高中严格,但她也知道公开会有怎样的后果,鲁迅娶了许广平尚且被人戳脊梁骨,她受不了自己成为姜鹤远的那道缺口。
他风光霁月,不应因她被人非议。
姜鹤远无论怎么和她商量说他不在意,尹蔓也坚决不松口,她想不出办法,晚饭也不想吃,恹恹倚在沙发上,他只得拿出手机给她看他们新生舞会的照片:“其实照得不错,认识这么久还没和你照过相。”
尹蔓这才有了些笑意:“我也保存了。”她往后翻他的相册,“可以看吗?”
“看吧。”
姜鹤远的相册很枯燥,要么是些文件,要么就是随手拍的风景,没什么技术含量,她唰唰地翻着,蓦地出现一张她自己的照片。
照片只在她面前晃了一秒,姜鹤远就已经把手机抢了回去。
他面不改色:“好了,来吃饭。”
尹蔓抓住他的手:“给我。”
姜鹤远用一种拖狗的姿势把她拖到餐桌:“吃饭。”
尹蔓死乞白赖地说:“给我看看,你什么时候拍的我。”
他充耳不闻:“你认错了。”
尹蔓暂时把发愁的事抛之脑后,盯着姜鹤远举高的手,随时准备反扑:“你侵犯我的肖像权。”
他晃晃手机:“我还侵犯你人权了,快点报警来抓我。”
尹蔓见来硬的不行,当即换了策略,搂着他的腰撒娇:“你给我看看,晚上我的人权随便你怎么侵犯。”
姜鹤远本来是逗她,结果把自己逗乐了,指着她的脑袋:“你羞不羞。”
“被你侵犯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好意思羞?”尹蔓豁出脸皮和他周旋,一边瞅准时机,出其不意地一蹦,一把抢过手机就往楼上跑,利落地翻开刚才的照片。
姜鹤远追了两步,觉得太幼稚,放弃了。
那是她为他贴膜的画面。
她专心地给他擦手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