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到平时,她绝不会这么奢侈,但情急之下,便也顾不得省钱了。
“……谢谢。”看到沈默生拖着一个行李箱过来,谢居意是惊讶的,等他打开行李箱看东西,发现自己果然不及沈默生细心,她想什么事都很周全,那种感觉就像……她预先想过所有糟糕的事情,于是在事情真的爆发时,能够滴水不漏,就像自己现在才恢复平静,半被迫半主动的去想以后该何去何从,而沈默生早已预先演练了千百遍。
“不用说什么谢字,我们不是朋友吗?”沈默生敲了敲膝盖,“你看着阿姨,我去办理手续。”
谢居意守着他妈妈,沈默生去办理了住院手续。已经是下午,她找了公用电话,给班主任请假,撒了个谎,说自己肚子疼,在医院里,回头会补上假条。在老师那里她一直属于好学生那卦,从不说话,非常省心,也因此老师相信了她的说辞。沈默生挂上电话,谢居意的电话响起,他走到门外,说话语气很轻。
“嗯,妈还没醒,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别因为着急出什么事。”他轻轻说道,“我会照顾好妈妈的。”
他像是一瞬间长大了一般,棱角被直接斩断,鲜血殷殷,白骨森森,无人可依靠,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安慰家人,不能让她们再出事。
“你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沈默生问。
“大姐明天下午,二姐明天早上。”谢居意搓了搓脸,想要将疲惫给捏成齑粉,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他看向沈默生,“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去好了。”
医院外都是一些小饭馆,卖的饭菜重油重盐,真正清淡的下午又大多数处于歇火状态,极少有营业的。沈默生最后带回来一盒炒饭,一瓶矿泉水,谢居意就着矿泉水吃炒饭,虽然很难下咽,但他依然将东西都吃完了。这是他有史以来吃的最难吃的一顿饭,但他一口没剩。
前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沈默生等他吃完才问。
谢居意握着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将剩余多半瓶矿泉水一口气喝完,他喝的有点急,水流沿着嘴角滑落,沿着沿着脖子,漫过锁骨,钻进领口中,沾湿了前襟,“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等姐姐回来了再说。”
“你可以先打电话,问那边什么情况,可以的话,买明天下午的车票,后天早上到广州,然后去……将你爸爸带回来。”
谢居意的眼眶微微湿润,大概是不想让沈默生看到他脆弱的模样,他低下头,尽管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但至少骗过自己,不会觉得那么难受,“你说的对。”
“身份证给我,我去买票。”沈默生道。
谢居意将身份证交给她,沈默生准备离开,听到谢居意在身后叫她:“沈默生!”
她回头:“怎么了?”
“你——没什么,”谢居意声音变低,“谢谢你。”
沈默生笑笑,离开。
硬卧已经没有了,硬座还有,沈默生买了两张硬座的票,20个小时,两千多公里。她曾经去过那个城市,觉得它很漂亮,现在却觉得它蒙上了一层悲哀的色彩,如同晨起时候的雾,让人的心也变得湿漉漉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开始是全文的重头戏,我承认是为了写这一段编了全文……
不得不说,前xi(四声)实在是太长了,这导致我在修文的时候也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r32
r32
明天是周五,高二由一周放一次假变成了两周放一次假,也因此,频率增加的月考放在周末,沈默生不是不担心,不是不害怕,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就该去做,不做就会产生遗憾。她想起吴晗的话,想起她的决策和行为,每一件事在最初看起来都是在浪费,但扎扎实实做了,之后的事情便会迎刃而解。当别人在走捷径的时候,她没走,也从不懈怠,每一步都很踏实。
两张票是同一车厢,但并未连座。
沈默生将自己的票收好,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变化本身,她不想给人空头支票的希望,同样如果提前说出来,她也需要很多解释。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奔波一天,累的灵魂都是疲惫的。
谢居意接过火车票,他正欲张口,沈默生打住他想要说的话,他便笑,笑的疲惫,就像灰烬,但可以看到火堆中间的星星。那点火星就像火种,是颠扑不灭的希望。
下午给谢居意带饭,沈默生便离开医院。
她在这天晚自习结束后买了张电话卡,用公用电话给路南一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她的计划,路南一说她疯了,沈默生第一次求人:“南一姐,求你帮帮我。”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路南一费解,“跟家里怎么交代呢?”
“南一姐,你知道的,我没有家。”沈默生脚尖触地,觉得头有些晕,“我怕他出事。”
“好吧,到时候我去火车站接你们,这边我还是熟的,万一有什么事,你们两个未成年人搞不定,还有我。”
“南一姐,谢谢你。”
“你啊,平时里默不作声的,一开口就是想搞大事情。”路南一有些发愁,“你这样的性格以后是会吃亏的,知道吗?太容易受伤了。”
以后?沈默生很少想过学习之外的以后,她没有想过感情,婚姻也好,爱情也好,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