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个安稳觉睡,把心一横,从枕头底下翻出月初时他刚发给她的月钱。
“侯爷,这是我全部的身家,钱不多,每天一只鸡应是够用了。”说完合着她自己绣的钱袋塞进他手中。
他愣一下,拇指指腹按在钱袋的绣花上,看着那绣工拙劣,歪歪扭扭,参差不齐的绣花,问道:“为何绣了荷叶?”
“荷叶熟悉简单,绣起来也得心应手。”刚开始做荷叶鸡的时候,每晚一躺下,眼前都是一片一片的荷叶。
原以为他会先推脱一番,跟她客气客气,顺便再说些感人肺腑之言,哪知他一点也不见外,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钱袋,端茶喝了一口,堪堪才注意到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举举手中茶碗:“想喝?”
八八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摆手道:“不渴,不渴。”
作者有话要说: 八八:不渴,我汗。
侯爷:热?
☆、第11章
还别说,这钱送得当真是立竿见影,当夜,白遇玖一次也没起来过,她却惯性般,到了三更天儿就醒了。
月光越过纸窗照进屋里,堪比一盏油灯的亮度,那头,白遇玖的床榻清晰可见,只是今夜安静得反常了些。窗外一个人影晃动着,白袂通常守到亥时三刻才回自个儿房间,今夜都三更了,还站在外头,担心大冷的天儿那孩子冻着,影响发育,是以,八八拿了件多余的风衣,裹了棉被便给他送去。
“披上吧,暖和些。”
“洛公子?”白袂这小子面色变了又变,接过风衣,连道谢都忘了说,目光频频越过她探向屋中白遇玖床榻的位置,她有些明白了,笑一笑,道:“屋里点了安神香,侯爷睡得可香呢,不会发现你作弊的,况且,今夜你这也算是加班,他不会怪罪于你的。”
白袂这才收回视线,望着捂得严实的她憨笑道:“洛公子这一番话说得,说得像极了夫人。”
“二夫人?”她怎不觉得像。
白袂又是一声憨笑:“像侯爷夫人。”
“……小子,休得胡言乱语。”八八严肃地批评道,白遇玖那日明明白白地说了,他们两是断然不能有感情的,这话要是被他听了去,还不把她当妖怪一般防着。抬眼发觉白袂仍时不时紧张地探向屋里,她心中生疑,问道:“白袂,你是不是有事找侯爷?”
白袂担忧地嘀咕:“那也得侯爷回来才行。”
八八怔一下:“你这话是何意?”
白袂自顾自地嘟嚷:“侯爷平时不管去何处,我都是寸步不离的。”看了看八八,要不是侯爷吩咐他留下保护,又怎会孤身一人前去后山那种寒冷危险之地。
八八顿悟,三步作两步跑回屋里,掀开被褥,白遇玖果然不在,她讶然,问白袂道:“这么晚了还出门,侯爷可有告诉你,他去往何处,与何人相约?”
丛林深处,阴冷刺骨的寒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周围时不时还有猛兽狂躁的声音传出,大半夜里听上去甚是惊魂骇人。
八八脚下一空,一个不稳跌了一跤,爬起来站在原地,待急匆匆追上来的白袂一到,立刻抓紧了他的袖子,不知是瘆的慌或是气候寒冷,她说话的声儿夹杂着颤音:“怎,怎么,怎么还没到?你确定,侯爷与那位高人约的是这里?”
白袂颇为苦恼,“见着侯爷,还不知会如何罚我,洛公子,到时您可要保我。”
“都什么,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被罚?”八八朝他翻了个白眼,往手心哈一口气,颤抖着双腿继续往前走。
白袂弱弱道:“也不知您是真为侯爷着想,还是只是想见识武林中人的真面目。”
“自然是为见……嘿嘿,自然是来保护侯爷的。”八八话音刚落,耳边狂风骤起,呼啸而过的不似刚才的风声,更像某种物体袭来。
只听“哐当”一声响,几片刀刃稳稳地插在了身侧的大树上,她缓缓扭头,盯着那几片和师父的刮胡刀一般模样的玩意儿,惊呆了。望着挡在她身前做抵御状的白袂,害怕和兴奋让她的声音听上去颤得更为厉害:“好厉害的,剑,法。”原来高手就在身边。
那她还看什么武林高手,速速归去是正道。
正欲喊白袂打道回府,前方一阵火光闪电,“洛公子,你退后些。”白袂舞动着手中长剑,暴风雨般的暗器被他几个动作便挡开,还能腾出嘴来说话:“我这小把戏算得了什么,侯爷才厉害。”
白遇玖会武功?恍然想起初见那晚,他神出鬼没,瞬间出现在她面前时的场景,当时她还将他当作灵异鬼怪,此番想来,原也是个文韬武略的人才。忽而感觉,能与他住在同一屋檐下,日日看他绝色容颜,夜半时分还能见他身影从床前路过散步,乃是天底下最为享受之事。
诚然他并不将她放在眼里,比起京中万千春心荡漾的少女,她也算得上人生赢家。
正美滋滋地走着神儿,“洛洛小公主!”这一声儿惊魂的呼喊着实吓得她心肝儿蹦了两下。放眼望去,一个身披盔甲的中年大叔满脸莫名感动,看她时的目光犹如他乡遇故知,更别致的是,这大叔十步开外便就跪在了地上,朝她磕着响头。
只听那大叔用颤得与她不分上下的声音喊道:“微臣,参见公主!”
她正一头雾水,不知如何应对,白遇玖却将那中年大叔扶起来,语气捉摸不透:“将军,她叫洛洛,却并非小公主。”
原是认错人了。
那中年大叔竟是一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