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说着,他轻俯上身,向前恭敬地鞠了一躬。
傅傛半边脸已经僵住,绷紧的肩一瞬间塌了下来。
第一次看到秦律做这样卑微的动作,傅傛头皮发麻,脑内嗡嗡地鸣叫,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在倒流。
一直以来,他是把秦律当神来崇拜的。
而当这座神为了他而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时,他心里已经震撼得说不出半句话。
他死死咬着下唇,猛掐着大腿的肉。
“傅傛。”
秦律叫他,他抬起眼。
“乖,向老师们道歉。”秦律笑得温和。
傅傛眼眶泛红,嘴里动了动,张了又合上。
“傅傛。”秦律再次喊着他的名字。
终于,他艰难开口:“严老师,对不起。何主任,对不起。”
说完,傅傛分明朝他们两位鞠了一躬。
直起腰时,头仍低着,他大口大口地咽着口水,眼睛却盯着旁边站着的秦律脚上的黑色皮鞋,鞋面上还沾着大团大团的泥。
他知道这泥是从何而来,校门口那的泥潭。
他肯定是不小心踏进去了。
“希望严老师和何主任您能再给傅傛一次机会,回去我和她姐姐一定好好教育他。”
秦律又重复了一遍。
秦律说得诚恳,严敬强和何国刚交换了一下眼色。
严敬强心里有了数,收回视线,边整理资料边说道:
“傅傛这孩子要是有心悔改,我们肯定会给他机会。我们不是为了惩罚他才把他叫来这,惩罚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让他能够专心学好,摈弃那些恶劣的行为习惯,好好修行个人品德,认真学习知识。”
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道:“但他犯的错性质太过恶劣,你先接他回去教育一周,如果他真的有心悔改,写一篇三千字的检讨书,下周一升完旗之后到升旗台前在全校老师和学生面前检讨。”
“我不!”
“闭嘴!”
傅傛刚刚说完,下一秒秦律的声音立刻盖住了前者。
“谢谢老师对傅傛的教导,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那我现在先带他回家了。”
秦律领着傅傛出了门。
两人出了门都没有说话。
快走到教室前门门口的时候,秦律碰了下他的肩,说:
“去拿课本。”
“我上次拿了,都在家。”
“教材全都拿了么?”
傅傛眨眼仔细想了想,的确还有几本没拿,于是他小声说道:“那你在这等等我,我拿了就出来。”
说完,他一溜烟儿跑进教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抽屉里乱糟糟摆放着的书一本本抽出来。
动静太大,教室里超过一半的人都看向傅傛的位置。
前座的女生盯着门口处站着的秦律,眼里闪着八卦的光,回过头问他:“诶,傅傛,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是你的谁啊?”
他头也没抬回道:“我姐夫。”
“你姐夫?”那女生又往门口处瞄了一眼,难掩惊艳之色,“你姐夫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跟你姐一样是明星?”
心底油然生出一种自豪感,傅傛心里乐得不行,表面却装着平静,撇撇嘴回了句要你管,拿起书出了门。
秦律的车停在学校大门右侧,是一辆黑色的卡宴。
打开车门,两人坐了进去,秦律靠在真皮椅背上,并未急着开车,也没有说话。
傅傛无由来地心惊,频频看向他。
车窗前放了一包白色软盒的香烟,他常抽的牌子,秦律习惯性地伸手拿过,抽出一根烟,只是对上傅傛的视线,他的动作卡顿了一瞬,两指稍稍一动把烟折了,扔到一旁。
傅傛不解,刚想问他为什么把这么好的烟折了,就听到他说:
“傅傛,你是不是觉得你在学校不学习整天打架斗殴,辱骂老师这种行为很酷?”
傅傛咽了咽口水,不做声。
“我告诉你,这一点都不酷。”
傅傛咬着下唇,看向车窗外。
“你知道什么叫报应吗?”秦律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傅潜的脸一下子涌入脑海,他缓缓说完,“报应就是,你做过的每一件错事,上天都一笔一笔帮你记着,就等着你开始为过去而后悔的时候,它就会十倍甚至百倍地还给你。
傅傛,你还小,走过的弯路还能绕回来,不要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再来后悔。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夫,我就有义务把你教好。”
说完,他轻笑一声,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一直以来,傅傛跟着秦律吃吃喝喝,花天酒地,玩牌赌博,看着他呼风唤雨,高高在上,挥金如土,还未见过他有这么落寞感慨的时候。
他心里动容,两手抱着头,决定和他说实话:“姐夫,我……我不是不想学好,我是根本学不好了。”
“谁说的?谁说你学不好?”
秦律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像哥们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傅傛,你敢不敢和我赌。”
傅傛抬眼:“赌什么?”
“赌你的未来。”
当傅傛拿着一叠教材回来,姚清萍正在厨房里煮着汤,她一手揭开瓦罐盖,开口处冒出长长一条白气。
见傅傛这么早就回来,姚清萍惊讶,把盖子又放了回去,仰头看着墙上的钟,还不到九点。
明明还没下晚自习啊。
还没待她问出口,傅傛倒是先说话了。
傅傛话音刚落,姚清萍就愣住了。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