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光文神情呆滞,眼珠都不会转了。
乔昭觉得不对劲,轻轻喊了一声:“父亲,您怎么了?”
莫非是在锦麟卫的诏狱里受到了非人虐待?
听到乔昭的喊声,黎光文如梦初醒,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昭昭,你怎么来了?”
“父亲——”黎光文惶然的样子让乔昭心中一紧。
黎光文揽住乔昭,戒备瞪着江十一:“你们把我女儿带这里来干什么?我跟你说,你们要是把我女儿抓进来,我就不走了!”
乔昭这才明白黎光文紧张的原委,不由笑了:“父亲,我是来接您的。”
黎光文愣了愣:“接我?”
“是呀,现在没事了,我来接您回家。”
黎光文长长舒了口气:“回家,咱们回家,你祖母和你娘定然担心坏了。”
眼看着岳父大人拉着准媳妇迫不及待往前走,邵明渊摸了摸鼻子,赶忙跟上去。
黎光文这才发现还有个大活人在:“明渊也来了啊,正好我这两天在牢里待着吃不香,今天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行,您想喝什么小婿都奉陪。”
“用青椒肚丝下酒才好。”
“小婿来做。”
……
眼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远,乔昭无奈笑了笑,提着裙摆跟上去。
池灿三人面面相觑。
“走吧,尝尝庭泉做的青椒肚丝去。”池灿率先转身。
杨厚承撇撇嘴:“还真是重色轻友,咱们这么多年都没吃过庭泉亲手做的菜。”
正陪着黎光文说话的邵明渊回头扫了杨厚承一眼。
杨厚承立刻噤声了。
江十一静静看着一群人走远,回头望了一眼诏狱大门。
“十一爷?”身边的锦麟卫喊了一声。
江十一面无表情往江府去了。
黎家西府的人此刻全聚在青松堂里商量事情。
“娘,您别急,我已经托人求了情,虽然大哥一时不能出来,但在牢里不会受多少苦的。”黎光书劝道。
邓老夫人听了神色依然沉重:“我担心的是江大都督的暴毙。你大哥是江大都督下令抓进去的,江大都督一死,以后不论谁接手锦麟卫指挥使的位置恐怕都不会违了江大都督的意思把你大哥放出来。”
“您着急也无用,还是等这阵子风波过去,儿子再托人想办法吧。”黎光书说着扫了何氏一眼,意味深长道,“可惜冠军侯也被锦麟卫带走了,不然还能想想办法。”
娘还为了冰娘对他横眉竖眼,真到了关键时候还不是要靠他打通关系救人。
黎光书这样想着,轻叹了一声:“娘,有件事儿子没敢告诉您。”
“什么事?”
“这个——”黎光书又瞥了何氏一眼。
何氏按耐不住翻了个白眼:“二弟总看我干什么?”
不知道她正心烦嘛!
黎光书当即就闹了个大红脸。
大嫂为什么还是说话不过脑子?这样一说活像他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似的。
黎光书尴尬又气恼,垂眸遮住眼底的冷笑,叹道:“娘,儿子不是派人去锦麟卫衙门那边守着吗,结果——”
“有什么话你就说!”邓老夫人不耐烦道。
“儿子说了您可不要激动……”
“你放心,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激动,已经习惯了。”
“去守着的人来报,三姑娘也被锦麟卫的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何氏腾地站了起来。
“小心点儿!”邓老夫人骇了一跳。
刘氏帮扶住何氏:“大嫂,您别急啊。”
何氏扶着肚子直勾勾盯着黎光书:“昭昭真被锦麟卫带走了?”
“我怎么敢欺骗大嫂呢。带走三姑娘的锦麟卫说是江五爷要见她。”
“江五?”何氏抬腿便走。
刘氏忙拦住她:“大嫂,您去哪儿啊?”
“我去找把菜刀,和那个江五拼了!”
“胡闹!”邓老夫人难得疾声厉色喝了一声。
何氏委屈看着邓老夫人。
“那些锦麟卫跟疯狗一样,对什么人下不去手?你以为怀着孩子他们就不敢怎么样吗?”
“可是昭昭怎么办?他们抓走老爷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昭昭都不放过?”何氏掩面哭起来。
邓老夫人狠狠瞪了黎光书一眼。
当着何氏的面提这个干什么?小儿子原来多机灵的人,怎么从岭南回来后就变蠢了呢?
黎光书面上带着忧虑,心中却在冷笑:现在娘总该知道要紧时候要靠谁了吧?
这时刘氏忍不住说话了:“老夫人,大嫂,我看你们都别急,再等等说不准会有转机呢。”
“这话怎么讲?”邓老夫人隐隐觉得刘氏这话大有深意。
刘氏自是不好明白说出素日来冷眼观察出的结论,只得委婉劝慰道:“前两天那个江大都督不是把大哥抓进去了,结果没出两日就死了。现在江五爷把咱们三姑娘带走了,我琢磨着,说不准等上两日他也出事了呢?那他们锦麟卫留着咱们三姑娘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江堂的死可是让她心惊肉跳了好久。
果然谁得罪三姑娘就要倒霉的,那个江五恐怕要步江堂的后尘了。
“荒谬!”黎光书嗤笑一声,嘴角带着嘲讽。
他以前还觉得刘氏挺机灵的,谁知现在看来不过无知妇人一个。
刘氏冷笑:“你不理解,不代表荒谬。”
“你就不要添乱了,真是不嫌丢人!”黎光书语气越发不耐烦。
邓老夫人虽不信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