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新教师大比武

三月刚到,教导主任通知我,说本周四进行新教师教学技能考核。

其实正确说法是新教师教学基本功考核。考核内容并不复杂,分为读和写两大部分。读的部分又分为诗朗诵和一般文章朗读;写的部分是是钢笔字,粉笔字和毛笔字三笔书法。专任老师还有弹琴,声乐的音乐部分,美术字,简笔画的美术部分和体操训练等体育部分。原则上语文数学老师也可以报名秀一把,但基本不会去做。

这些东西,看起来自然是很简单的,因为日日操练,但是平日里随便多了,例如写字,原则上是该写楷书,可是到了板书未免会图快而写行草,再如朗读,你要求一个数学老师读应用题还有感情朗读也太难了些,何况有时候难免会训学生?

但最严重的问题,自然是方言教学。所谓方言教学,就是上课的时候采用方言而不是普通话进行教学。虽说我已经是上到五年级,但由于此前老师的习惯,学生对与全普通话的接受其实非常困难,往往必须夹杂方言翻译才能让他们恍然大悟。我曾经尝试过一阵“请讲普通话”的运动,但是没用,没有语言环境,周围的人都讲方言,别的老师也用方言,你是没法子推行下去,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因此,我也觉得自己是荒废了,再度捏腔拿调地朗读,正儿八经地写楷字,还真的是,别扭。

这就让人伤感了。

我在草草训练强化训练了两天后,觉得起码恢复了9成师范时代的功力,学以致用,叹气,当年苦学不就是为了用时脱颖而出吗,如今怎会这样,我也不明白,大环境乎?算是有了信心。星期三下午吃了晚饭,本想请个人送我到学区,后来忍了忍,自己爬山路。

路上不免回想一个多月前,也就是旧年年内的期末事件,又回想到当时回来时,正是和朱中川的缠绵之后,不过一个月多,竟是恍如隔世。

路边有三三两两的农人在灌田,插秧,常常有流水在路面肆意流淌,我索性脱了回力鞋,赤了脚上行。

一路上遇到农人,大抵彼此不知彼此,他们往往对于我的奇异,有几分诧异。

而我,因为胡思乱想,又不得不集中精力走路,没有心思看风景。

终于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到了学区。

第一件事当然是去跟王区长报到一下,因为学区的招待所的钥匙必须找他拿的。王区长倒很热心,请我一起晚餐,我谢绝了,他就告诉我钥匙已经给了另一个新老师叶秋富,并且告诉我叶秋富可能在中心校某个老师那里泡茶,让我去找他就可以。叶秋富在另一个学校,我在新教师报到的时候见过一面,但彼此相识不深。-----后来还有关于叶秋富老师的一些故事,这是后话。按下不提。

我就摸到中心校张春博老师那里。他的宿舍好认,就在教学楼的的正中间,原本是作为每层教学楼同一年段的办公室的,但宿舍紧张就腾出来做宿舍,因此,他的宿舍格外大。-----当然,他的宿舍除了是宿舍之外,在课间,也是做了上课老师的茶水间的。

自然,这一切难不倒张春博老师,他是八面玲珑的人物,社交,正是他的长处。

因此,即使这个时候是晚上,他的宿舍依然是灯火通明。我在爬着教学楼楼梯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喧闹的声音。

在我临近他的宿舍门口的时候,喧闹忽然停了下来,片刻的沉默之后,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张老师,你这泡茶很好喝啊。

------我一呆,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大脑中的声音库存告诉我,这个声音的主人是:

林冰琴。

22新教师大比武2

我轻轻走到张老师宿舍门口,屋内满满的,大概有七八个人。他们大部分还端着茶杯,似乎在回味刚才那杯茶的芳香。

林冰琴穿一件紫色的外套,头梳得一丝不苟,露着光洁的额头,她的样子比之春节时候,似乎略瘦,但更见精神。

她面对门口,所以一下子就看到我,我分明看到她眼中的神色,一下子亮了很多。

我张口差点跟她打招呼,她却对我眨眨眼,似乎提示着什么。我并不傻,所以我报以一丝微笑,举手轻轻敲敲门。

其实这时候已经有人看见我,但是他们都不认识我。有人提示背对门的那个老师,说有人来找人。

然后背对门的那人转过来,一张淳朴样子,却掩饰不住精明气色的脸在背光的灯光下,幽暗着。

他打量了我一下,然后问:这位同学,你是几班的?找哪个老师?

我一愣,不明所以,但是就回答了:我不是这个学校的。

哦,那你是xx中的吧?你找哪位老师?

xx中是镇上的中学,我傻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的眼睛一定有些迷茫。然后我看到大家的眼睛也都很迷茫,包括转过来的老师,他看见大家的迷茫,也困惑起来,显然在座的没有认识我的。

我接着看到了林冰琴眼里淘气的笑意,忽然明白起来,他们把我当孩子了,当作一个学生了。我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得意自己的年轻,还是沮丧自己的幼稚。

明白了这点,我就想跟他们开个小玩笑了。

我说,我不是xx中的。我是找叶秋富老师的,这里是张春博老师的宿舍吗?王区长说他在这里。

找我?左侧那个瘦小却精悍的老师用手指住自己的嘴巴?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张春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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