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新郎官也威武”除此之外,他们更希望能在高明书白清才的身上,窥探点“猪拱白菜”的技法。
场面功夫不能少,只惜相敬如宾却各怀心事的娘子和郎官,话都不多。礼成后,夫妻俩在堂下草草转悠一圈,便回到座上。
舞台上的两场戏,各自精彩;宴席间的两种人,也各自忙活。除文人雅士外,在座更多的,则是奔着攀交情来的,山北有头有脸的人。
莫老爷刚发完话,憋了良久的宾客们这才炸开了锅。客串的、敬酒的、攀谈的,三三两两凑成堆,好热闹。
近门的末桌,是堂下最偏的座次。在许惜风的再三要求下,他们三人被安排到这个最不起眼的地方。
这三个家伙倒不拘束。其中,最放得开的莫过于花玉香,闷头就疯狂吃喝。那爬抓声,竟似百只田鼠在山野同刨地瓜。这浩浩荡荡的气势,简直食日吞月、昏天黑地。
内外兼修的顾笑言,吃饭的时候倒不忘练功。因此,桌上的骨盘就没满过。骨尖刚扔下,快手一掠,白面怪人嘴里很快现了咔哧咔嚓的碎骨声。
冷热两股交织的气流中,饭桌如沸水般咯咯直响。许惜风侧目一瞧,临近两张桌子不知何时又往远处挪了挪。
这样的距离本应十分舒坦才对,座上的许惜风却吃得很少。悠悠把玩着茶杯的他,偶尔也只是轻抿一口香。
沉思中,入口之食已素然无味。这么好的茶,让无心人喝下,都浪费了。余光一直悄然注视着上席,中指偶尔还轻扣着板桌。几天下来,许惜风似乎仍为山北的事困扰不休。
灵山北面,以卢村为中心,会同卢东、卢南、卢西、卢北四村,合称山北。这,虽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但恰恰位于凤、南两国交界。作为丝绸之路的起点,它在商贸中,理所当然地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谁能掌控山北,就意味着谁捏住了凤国的咽喉。
莫家在山北根深蒂固,它要守成或扩张,都是无可厚非的。大伙都没饭吃的时候,一起将馍馍做大,是共同的目标。当大伙都有一亩三分田的时候,山北的存在意义就不一样了。
路就这么宽,此消则彼长。当某个家族占领了所谓的地盘,它很快就会拥有充裕的闲资。那时候,它还会求着希通银号贷款吗?不但不需要,反过来通银还得把它当爹妈看待。若它另立山头,多开一家银号,通银肯定吃不上兜着走。
吃不撑也饿不死,那才是相互依赖的根本。作为商人,许惜风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也正因为许惜风是商人,除了利用合作的机会对莫家进行必要的制约,他别无选择。
要整合山北,莫家必然会想方设法与希通银号攀亲。若许惜风与莫菲纠缠不清,通银将可能会面临超出预期的贷款,甚至是坏账。这,就是风险。稍有不慎,不但媳妇没讨好,而且还要亏家当。
作为通银的掌事人,许惜风觉得自己应该理智维系通银与莫家的关系。更确切地说,确保公私分明,对他又或是通银,都有好处。
解决当前的尴尬,最直接的办法,唯有促成白清才这趟婚事。白清才作为擂台招亲的胜者,完婚理所当然。未免招人口舌,莫家确实也把门面功夫给办了。
但以许惜风对莫老爷的了解,他觉得白清才不会这么容易踏进莫家门的。即使进了门,白清才能否被当女婿看待,又是另一回事。
能不能把白清才和莫菲这锅米煮成熟饭,似乎是所有问题的关键。看来,老狐狸是时候该给假狐狸上点手段了。念罢廓然开朗,许惜风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虽有了那么一点头绪,但在未成事以前,许惜风仍不敢掉以轻心。任何的疏漏,他都可能会再次招惹上莫菲的纠缠,从而导致白清才这颗暗棋成为废子。
也罢,多想无益,一切都得等到宴后,才能见真章。回过神来,许惜风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杞人忧天了。
看着眼前狼吞虎咽却无忧无虑的花玉香,许惜风好有几分羡慕。无才便是福,这话真没错!
给花玉香夹了棵菜,许惜风柔声就劝:“多吃点”
“嗯”花玉香抬头看了看,难能可贵地回了他一个笑脸。
如果小俩口,可以一直这么简单地过日子,该多好!许惜风暗暗叹了一口气,瞥眼一瞧,却发现师弟茶歇了。
好不容易笑了笑,许惜风即打趣道:“小子,战斗力不行啊!”
“牙酸了,得歇会儿”顾笑言脸色有些发青,敢情这花玉香也太能吃了,他光啃骨头,都没啃得过来。
舒了口气,顾笑言就见师兄的大手从桌下探了过来:“你可要愿赌服输啊!”
“每个月的工钱你还得想方设法捞回去,有意思嘛?”喃喃说着话,顾笑言满心不悦地从怀里掏出十万两银票。
“你还在乎工钱?”往顾笑言脑袋一拍,许惜风抢了票,脚丫嘚瑟地在桌下抖着,左右瞄了瞄,见没什么人注意,他轻手折好了钱,就往兜里塞。
摸了摸怀里的票,许惜风闭上眼正要好好感受一下这纸张的温度,耳边一口冷声忽道:“你干嘛欺负他?书童不是人啊?主子就很了不起是不是?”
心头咯噔一跳,许惜风张眼一看,就见花玉香拽着根鸡腿骨,咔嚓一声折成了两段。许惜风刚咽了口唾沫,竟见顾笑言还装模作样哭了起来。这小子,是要造反吗?
“你”许惜风憋气地抬起手,刚想说点什么,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