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车前的车灯照耀着泥泞不堪的路。
任意无力的攥紧了双手,如果不是了解陈潜,这种情况还真让她联想到杀人灭口的场景。
如果自己死在这路上,估计一辈子也不会被人发现吧。
任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她可能是……可能是太心累了。
车子开了很久才停下来,陈潜熄火之后,便将她抱下了车,并从后座递给她一副拐杖。
任意环顾了一下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仿佛是个农场,似乎种植着什么花草。
过了一会,她才从黑暗中慢慢的聚焦,眼前竟然是一片密密的花海!
她眉头微动,心底生出一丝好笑:“陈潜,你半夜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花海?”
“有星空有花海,岂不是浪漫?”
“我说过我不会当你的杨絮!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任意突然一声低吼,打破了周遭的宁静,她觉得眼前的陈潜越来越不像话,俨然就像个精神偏执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愤怒并没有波动陈潜的情绪,只见他走到任意的前面忽然开口:“如果我说我带你来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他的语气放软,任意眼眸低垂,听到朋友两个字,眼底却是酸涩。曾经某段时间,任意真的把陈潜当做很好很好的朋友,认为他可以依靠,可以倾诉,也可以给自己足够的信任,可那一切,在他说出把自己当杨絮之后就破灭了。
“我背负了太多,第一次感觉到疲惫,所以……”陈潜一边说一边看向任意,“所以我想把我的一些东西分享给你,你也可以进一步的了解我。”
任意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这么说,眉头一皱反问他:“我不知道你这话的意思。”
陈潜露出一个浅笑来,随手摘了一个花骨朵递到任意的面前:“我的意思,就是准备在你面前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伪装,如果你有幸能看到我的真心,我想我此生也无憾。”
任意看了一眼那花骨朵,依旧是一脸疑惑:“你想表达什么就直说!没必要和我拐弯抹角,况且,你从前可不是这种叨叨絮絮的人。”
“你看这花,像什么?”
陈潜转移的话题,让任意仔细的打量了一会。
只见任意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忽然变的惨白,就连双唇都微微的颤抖起来,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陈……陈潜,你……你不要这样……”
这花,是罂粟。
“陈潜你为什么要这样?这种东西你不能沾的!我知道,我知道你曾沾过军/火什么的,可是那不比这个,这个东西你不能沾的!”
任意一下子焦急起来,因为她害怕这种东西!脑海中对于毒/品的画面,就像是细针一样密集的扎在心头。
陈潜见她忽然转变的态度,眉头一挑:“你担心我?”
任意怒吼一声:“这个时候担心重要吗?!你为什么要碰这种东西!你不能碰,你绝对不能碰他!”
她猛地打掉了陈潜手中的花,双目猩红的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毒/品你不要碰,它……它会让你没命的。”
任意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颤抖,联想到陈潜最近不稳的情绪以及种种异于寻常的举动,一个骇然的念头突然在她的脑海中产生:“你……你吸/毒了吗?”
话一出口,她的眼泪骤然涌出了眼眶:“你为什么要碰这种东西!你明明还有大半辈子要活,你为什么要自暴自弃碰这种东西!”
她仿佛像失去理智一般扼住陈潜的手腕大声呼叫着,脑海中她所见过的那些瘾君子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中播放,她无法想象毒瘾发作的陈潜会是怎样的难受!对比从前,任意的心猛然一寒……
陈潜细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嘴角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意,那一刻,他竟然无比的满足。
比得到任何东西都要满足。
“你害怕了吗?”
陈潜问她,任意猛然抹了一把泪水:“我为什么要害怕?陈潜,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再碰它!你意志力那么强,如果你是刚接触,你可以摆脱的!算我求你,你不要把自己的性命拿来开玩笑!”
任意说的一本正经,仿佛陈潜对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依旧是她珍惜的友人。
陈潜没有回答她,任意便当他默认,没想到陈潜竟然会碰上这种东西,一下子她心痛的不能自已。
为什么会那么难过?
不是因为爱。
而是她见过太多因为毒/品而下场惨烈的人,陈潜与她朝夕相处好几年,她不敢想象以后的陈潜因为毒品变的消瘦,颓废,甚至……悲惨到死……
或许是之前所压抑的情绪感染,任意一下子崩溃起来,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开始不断抽泣哽咽。
是,她恨陈潜把自己当做杨絮,恨他偏执的禁锢自己,可是他不应该变成这样子,难怪……难怪他要自己留在他的身边,难道是他生前的最后一丝留恋?!
任意脑洞一开就彻底的收不回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的那么多那么远,陈潜也没有料到她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见她拐杖掉落,陈潜连忙抱住她要摔落地身子,任意顺势搂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一遍又一遍的埋怨怒吼:“为什么要碰它!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任意,你的严朗和顾珊在一起了你都没这么大反应,我吸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