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也如站牌下翘首以盼的年轻姑娘一般,被淹没在涌动的人潮。娇弱的身躯看似渺小无力,却又顽强的挣扎在其中。期盼能挤上这一趟班车,就此通往正确的目的地。
一切都看似理所应当,那么对于安澜来说,如今走到这令人神伤的一站,究竟是错在了哪里?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车牌,搭错了车?
现实是残酷的,它永远不会因为你的天真或是失误,而去施舍怜惜,反而会在你脆弱的时候给予你最沉痛的一击,然后告诉你:爬起来,你还有明天。
这简直就像是不怀好意的玩笑。
安澜的心有些虚浮,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那种莫名的怅惘吞噬尽她所有的力气。她走到车站,俯下身子瘫坐在广告牌前的长椅上,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大脑渐渐陷入一种完全放空的状态。
“叮叮——”
手机铃声突然在提包中响起,安澜打了个激灵,顺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见是孟凡打来的。
“喂。”
“你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听着孟凡急切的语气,安澜这才恍然意识到此刻已是下午五点半,自己竟不知不觉在这里静坐了一下午。她抬头望着天边暖黄色的云霞,轻声应道:“我这就回去。”
******
十天的年假,最后三天全部消磨于家中。安澜每天一睁眼就吃,吃完了再睡,渐渐染上了嗜睡的毛病。
这给她恢复工作后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困扰。为了避免下午犯困,她不得不采取全天空腹的方法,以确保大脑供血充足。
过几天就是年底,所有事情必须赶在年前完成。安澜一整天全靠一杯牛奶顶着,忙得昏天黑地,莫绍川那边也因工作的事拖着抽不开身,经常需要飞往海外督促各方面的收尾工作。两人没什么机会见面,自然也没了说话的时间,只能偶尔靠发文字信息保持联系。
不过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没有了外力的影响,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将某些事情想清楚。
一大清晨。
“笃笃笃——”
新助理敲了敲门,将一叠文件送进安澜的办公室,其中包括年会上的一些内容细节。bi公司一直有开年会的传统,每年都不惜下重金将场面搞的声势浩大,去年更是请自家的产星助阵,现场堪比维密大秀。所有人都对今年的年会十分期待,可安澜却没什么兴趣,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然后随手将单子拨去一旁。
这也难怪,谁让她对年会没什么概念。她的眼里,年会不过是一场总结大会。以前在bi总部的时候从没有这类体验,因为美国人不兴搞这一套。而再早之前的经历无法与现在相提并论,也就无法作为参考。
就这样时间又匆匆过去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她过得异常简单平静。孟凡那边也迎来了好消息——她找到了工作,已经与对方公司敲定合约,明年年后上班。
一切似乎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孟凡偶尔闲来无事,总会以一副搞事情的姿态随口提及莫绍川。而安澜则一如既往的选择沉默,然后孟凡就会一遍遍追问:“姐,莫总那么好,你还在等什么?”
安澜只是望着她笑笑。
她在等什么?
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能突破她心中梗着的结,将自己踏实交付出去的契机。
“今年的年会,和我一起去吧,公司说可以带家属或朋友。”安澜回头望着与自己并肩坐在沙发上的孟凡。
“好啊。”孟凡往嘴里丢了一片薯片,吮了两口手指,全然不在意安澜脸上嫌弃的表情。
“快拿纸擦擦。”安澜拧着眉头,连忙将纸巾盒推到孟凡面前。
“什么时候?”
“下周末,在世纪星光。”
“呦!”孟凡极兴奋的高喝一声,回头抬了抬眉梢,“不愧是bi公司,这么奢的地方,我得趁这机会好好的享受几天。”
“好啊。”
“对了。”孟凡的眼睛股溜溜地在眼眶里打转,不知在动什么小脑筋。她摸着下巴,思忖片刻道:“我们去给你换个新造型吧。”
“啊?”安澜一脸茫然。
“这一年眼看就要过完了,改变一下自己嘛。走吧!”
安澜在孟凡强烈的推动下,与她一起走进理发店,又听信怂恿将老气的齐肩长发一刀剪到耳根。
再也没有了传统意义上的温柔贤淑,转而增添了几分难得的新式前卫。
孟凡在旁边看着一脸艳羡,忍不住瞪着眼睛轻叹道:“我的天,你这剪了个头发堪比整容啊。”
安澜抿嘴浅笑,若隐若现的灵动意蕴游离在眉间。看上去不仅显得娇俏,而且减龄力度爆棚,现在出门说二十也有人信。
“我觉得……”孟凡支着身子半蹲在一旁,脑海中灵光一闪,“我觉得你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小女孩!”
阿噗!真是一口老血喷在墙上。
安澜突然觉得脸上烧的慌,连忙扯着她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你够了,别臊白我了行不?你也不看看姐姐我今年什么年纪。”她说着,习惯性的用手指拨了拨耳侧的发丝。
突然没有了长发纠缠在指间,那清爽的手感一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孟凡拱了拱鼻子,“走,买衣服去,我们一定要在年会上亮瞎所有人的眼。”
“太高调了吧,这样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
二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几乎将高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