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的小曹子啊,每回都冲上去扒人裤子开揍的那个。”
这……这话好像很熟悉啊。
似乎她小时候跟人打群架时都这么说吧。
赵暮染回忆着,好像她七岁的时候是经常跟一群小郎君们混着打架,都是住前后胡同的。但……“我小时候没跟小胖子同一阵线过。”
那么胖,她肯定让人先揍他。
曹淳哭丧着道:“殿下,我小时候不胖啊。我小时候,你还夸我是最英俊的呢,你还亲封我为侍卫长。殿下你怎么能全忘记了,你还说若是长大后我能当将军,你就让我当郡马。”
赵暮染:“……”她说过那样的鬼话?
“染染,你与你的小曹子好好叙旧吧。”沉默良久的宋钊收了鞭子,松开在她腰间的手,转身就进了船舱。
他声音凉嗖嗖的,赵暮染打了个激灵,忙跟上去。
曹淳见她要走,甩着腿也要跟上去。她到底想没有想起来啊。
哪知那才刚收起的红缨枪又指在他咽喉间,他听到女郎咬牙切齿地道:“把他给我丢河里!”
啊?曹淳睁大眼,蔚明与戚远听见,只能叹气从前边过来,努力扛起还在喊‘殿下,我是小曹曹啊’的胖子,咚一声丢下河。
他的人见主子被丢下水,忙都纷纷回身跳下水救主,却见曹淳比任人何都还要轻松的飘在江面上,望着慢慢远离的大船喃喃叨念:“殿下怎么能忘记我了。”虽然后来他长胖了,没有马能伏起他,他因此也没能当成将军。
但他是来救她的啊,她怎么能将他丢下水呢?!
半路杀出个曹胖子,赵暮染一行的主船也受了些损伤。工匠吊着绳索在上边修修补补,邱志带着人洗刷甲板,船舱里,宋钊已梳洗,拿着本书坐在靠窗的位置。
河风将郎君未干披肩的发丝吹起,偶时还调皮的将书页也吹得沙沙作响。
赵暮染也将将沐浴过,从净房走出来时,就看到青年在那看书,时不时还咳嗽两声。只是他侧脸逆着光,未能让人看清神色。
她想到那个曹淳,犹豫着走上,往他身上挤了挤。
以前只要她上前来就会圈着她,让她在腿上坐下郎君,如今纹丝不动。
她皱眉,俏丽的五官也跟着挤在一起。
她就直接坐到了桌案上,身子往前一横,压了他手中的书,用手肘掌着身体,托着脸看他。
宋钊那双凤眸终于从她身上掠,不过也只是一眼,将书从她身下抽出来。赵暮染忙按住书本,屋里就响起纸张撕裂的声音。
赵暮染:“……”
宋钊望着手中只剩下半边的书,又咳嗽了两声。
有些重,有些沉。
赵暮染内疚的看着他,宋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本是淮南子所著的孤本,我让人找了五年。”
……五年,少女咧了咧嘴,抱歉地道:“那…我帮你重新抄一本吧。”
郎君看着她瘪嘴的样子,心间叹口气,“好,你抄。”说罢起身要走。
“哎,你上哪去。我有话要说!”赵暮染见他要走,一着急,直接就扑到他背后,手圈着他脖子。
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了。
宋钊被勒得往后一坠,稳住身形后又咳嗽了几声。
“你是不是用了内劲,又牵到旧疾了。”赵暮染忙松手,转到他前面,着急地看他。
然而郎君只是瞥了她一眼,仍默不做声往外去。
她又急又莫名,不明白从刚才开始他情绪就怎么了,伸了手就去扯住,然后往榻上拽。宋钊被她拽得跌跌撞撞,到榻边又被她一把按着坐下,她整个人就缠了上去。
赵暮染也刚洗过发,绞得半干,她跪坐在他腿间,按着他肩膀,低头看他。墨发倾泻,几缕贴着他脸颊,整个人都将他眼前的光挡了。
宋钊忍住将她发丝捉到手中的冲动,凤眸微垂,没有与她目光接触。
赵暮染抿了抿唇,说:“我刚才是真没有认出曹淳来,现在是想起来了,但也不清楚他怎么会从都城跑到这来,还是说来救我的。”
“你记起他来了?”郎君终于开了口,只是语气并不太好。
她闻言拧眉,听出他的不高兴:“我只有小时候跟他有来往,还是胡闹打群架的时候,好像也就三四回吧。我父王请宴,总会有一群小郎君跟着过府来玩,然后又是前后胡同的,估计是这样才当玩伴玩了几回。”
“倒是记得挺清楚。”宋钊十指闭拢,藏在宽袖下。
“你别这样说话啊,你是在生气吗?你到底在气什么,小时候说的话哪里算话嘛……”赵暮染被他阴阳怪调闹得真没辙了,抱着他脖子,低头在他唇上啃一口。
“你小时候说的话都不算?”
“嗯,小时候说的当然不算!童言无忌啊!”难道她现在真会让那曹淳当郡马不成?
宋钊脸上神色换上一副了然,“原来是都不算数,所以你能许一个又一个。”语气刺刺的。
赵暮染一怔,什么许一个又一个?
她还跟谁许什么了?
可还没让她想明白,宋钊已经将她从腿间抱下来,让她自己坐在榻上,再度往外去。
他边走,边低咳,脸色极难看——
她倒是能记起曹淳来!
宋钊出了屋,赵暮染苦着张脸坐在榻上,用手在抠被子。他究竟在气什么啊?
那不是小时候的事吗?
小时候……她绞尽脑汁想着,突然忆起杨老太爷上回说过,他说她小时候可能跟宋钊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