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有匪贼,不少村庄都被掠抢。他派人调查,并没有发现传言中那样的事,可谣言却传越烈,亦有近边界村庄的害怕而躲牵进城。他只是稍作想便知这是有人故意在散播,意途动摇庆州人心。
这种下三滥手段,他本不欲理睬,哪知前两天传来了皇帝要给女儿赐婚的消息。在眼前的局势中,他首先便是想到这离庆州极近的寨落,极大可能成为隐患。
特别是他不清楚这里面都是在做什么。
所以他便发了狠,管他薛冲是不是得了旨意趁赐婚的要作妖,准备先下手为强,把这座山占了肯定没差。
如果皇帝要怪责下来,他倒打一耙,说山里这批是抢了他地界的土匪,皇帝再气也奈何不了他。何况他和薛冲也是两两相厌,那些流言更是和薛冲脱不了干系。
就是趁机要弄他又怎滴了!
难道那薛王八还敢真伸头咬他一口?安王想得怒意起,心间冷笑。
他哪里是那么好算计的!
闵副将一众感觉到他身上变凌厉的气势,相视一眼,亦摩拳擦掌。
到入夜时分,雨终于收了,乌云被风吹散,慢慢显出月光。
整个休整的营帐寂静,偶时响起换岗下来的士兵呼噜声。
赵暮染抱着红缨枪靠在树墩前熟睡,宋钊在暗夜睁开眼,安静坐起身。
他环视一圈,安王在不远处的帐中,闵副将闭目守在他身边,两人应该是浅眠。周边有值夜的侍卫来回巡视。
他就抬头看了看天色,视线最后落在眉宇舒展的少女面容上。
月华轻纱一般照在她脸上,将她俏丽的五官映得越发精致,肌肤莹玉生辉。可他知道,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曾经历过血腥的战争,见过外人所不知的残酷。
这些年,他小心翼翼,连打听不都敢,如今回想起来心头就是一片沉重。如若他能早些知道这些,他一定会更早出现在她跟前。
视她若珍宝,决不让她面对危险。
宋钊想着,心间发厉,动作极轻移到她身边,只静静看她。好大会,他神色决然,借着夜色没有惊动任何人远离了营地。
赵暮染是被安王叫醒的。
她昨夜整宿未眠,白日体力精力消耗巨大,竟是睡得无比香甜。
安王见她迷迷瞪瞪睁开眼,伸手去揉了揉她头发,“该出发了,到了前边,你守着林中不必现身。”
赵暮染这才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四周看了几眼,见着士兵们身上除了武器,连水囊都卸下了。
是作战的准备。
她正欲点头应好,突然间反应过来缺了什么。
她又四处看了一眼,没有找到她想见的人。
“不必要找了。”安王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赵暮染猛地抬头,看到自家父王严肃的表情,她心惊得眼皮都在跳动。
安王朝神色一僵的女儿道:“所有人都没有见到他。”说着,唇角掀起了讥讽的弧度,视线落在远处依稀露出轮廓的寨落。
赵暮染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远处,旋即闭了闭眼道:“您一口应下,允他随军,用意是在此?”
一场试探……
☆、10.诱饵(捉虫)
月华如纱,树影重重,寂静的山林仍湿气弥漫。
赵暮染沉默地跟在安王身边,步步谨慎往目地的行进。
其间,安王几次回头,借着月色看到少女脸上近乎冷漠的神色。
她每回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安王就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父女俩极有默契地放缓脚步。
“吾儿何患无夫。”安王朝她轻声说。
赵暮染似乎笑了一下,语气淡淡地:“您这是要开解我吗?”
“此事把你也算在里面,并非得已。不就是怕你真被人哄了去。”
“哄了去?”赵暮染撇唇,“那你就算计自己女儿,让她淋着雨,跑那么远的路,然后看自己选的人会做出什么戳心窝子的事?父王,究竟是谁在哄我。”为了试探杨君毅,还特意在他面前吩咐让她也进山的事。
把她当什么了。
诱饵吗?
不管郎君目的如何,赵暮染光想到这层就不爽。
安王被她把心思赤裸裸地说出来,嘿嘿笑了声,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惭愧。他理直气状:“不叫你亲眼看看男人心黑起来有多坏,你哪里会信。”
“那谢谢您了,果然还是男人了解男人。”
少女不急不缓噎了回去,安王顿了顿,感觉把自己也给骂里面了。
但他也是一片爱女之心啊。
安王委屈地想。他女儿自打十岁起就混在军营,儿郞们是见得不少,但那些都算是心思单纯的。虽说成亲是权宜之计,可也总得找个放心的,像那个表里不一的臭小子,一看就满肚子花花肠子。
偏他算漏了女儿的心思,似乎是真挺喜欢那臭小子。
安王默了会,也不愿一直戳女儿心窝,主要也怕把她戳急了,炸毛了还不好顺。转而道:“我说,你真觉得喜欢,为父帮你抓回来,打断腿。量他以后也不会再敢动歪心思了。”
一口恶霸语气的爹叫赵暮染很无语。她看了看远处模糊地灯光,心中估算着距离:“您就认定他是叛变了,去通风报信了?”
“不若还有假?他小子估计也没想到家书会落在我手中。”那封家书内容不多,都是长辈寄语,却是叫信封上的‘送达薛府’四字露了端倪。
渭州姓薛的人不少,薛冲是其中一个,让安王确认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