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书上看到“举案齐眉”、“鹣鲽情深”这样的字眼时,有时就会想到和心爱的女子互诉衷肠,是何等的快活。
如今切身体会到,只觉巨大的狂喜象澎湃的潮水,将他淹没至顶。甚至于这十几年来,从没有哪一日如现在这般快活。
岳见燊眼里窜起两簇火苗,迸射出了炽盛炫目的光芒。
叶棠眼前一黑,他的唇灼热而急切地覆了下来,烙在额上、眼上和唇上,密密绵绵。
真的很烫……仿佛要被他吻化了一样,也封住了她所有的思绪。
叶棠微微发抖,全身的力气都象被抽干了,晕眩中,只能感觉到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虚软地靠在他胸前。温暖的怀抱,耳边是他激烈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想起抬手去推岳见燊:“不要……不要……会有人进来。”
那娇软的声音支离破碎,如一只小奶猫般,让人神魂颠倒。
好在一丝残存的理智叫醒了岳见燊,毕竟外面还站着一众丫鬟仆妇,万一有人冒冒失失闯进来,与叶棠和他都不好。
他放开了她,只见叶棠满面红润,像朵盛开的春花般娇柔无力。
岳见燊觉得自己腿软得不行,索性蹲在了叶棠面前,帮她整理着衣襟和头发。
视线不由落在那粉嘟嘟的唇,温热细腻的感觉,让他沉醉不已。
棠棠……真是花做的。
柔软娇嫩,细腻芬芳……
他不由苦笑,没想到有一天他也干出了偷香窃玉的事。
大概平生都不会如此心悦一个人了!
而叶棠对他也喜欢极了吧,矛盾又可爱,默默忍受他的轻薄无礼……
他再也不会遇到一个比叶棠更喜欢他的人了。
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岳见燊亲亲她的鬓角,扶正头上的簪子:“有人来了,别怕,一切有我。”
说着重新坐到书案后。
叶棠脸上还火辣辣地,根本不敢抬头,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
帘子外面传来春柳恭敬的声音:“九少爷,厨房里煮了莲子银耳羹,我端了些过来。”
“进来。”
春柳端着红漆描金的海棠花托盘走了进来。
岳见燊风轻云淡般坐在书案后,服侍多年,春柳敏锐地感觉到自家少爷此刻心情极好。那双眼睛更是像淬炼了的宝石般熠熠生辉,明亮慑人。
再看叶棠规规矩矩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低头翻着书册,看不清表情。
她微笑着接过银耳羹向自己道谢,看似和平常无异,却说不出哪里透出一丝古怪。
春柳重新退了出去,帘子落下来的一瞬间,听见九少爷平和的声音:“叶表妹,你大哥如今应该启程了吧。”
叶棠忍不住斜睇哥说他要赶在姑祖母六十大寿前回来,现在肯定在路上了。”
叶家虽然三代单传,好在都是读书种子。当年叶鸿煊十四岁考中举人,一时间名动京城。即使如此,他自觉没有把握便没有参加第二年的春闱。
春闱每科考毕,录取人数自一百至四百余名不等。其中头甲三人,即状元、榜眼和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诸人赐进士出身;三甲人数最多,赐同进士出身。
进士是功名的尽头,就算是对名次不满意亦不可能重考。
所以落第好说,下次再考就是了。可这要是中了同进士……虽然有个“同”字,其实就是“不同”的意思,好比夫人和小妾,着实令人尴尬。
已经是福建按察副使的父亲叶适也来了信,道:“……少年成名有利有弊,前途远大却也容易好高骛远、目下无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总不能将来为官一方,却五谷不分……”
总之,是希望叶鸿煊趁着年轻,多走多看,不要死读书,读死书。可以到福建任上来看看,必有收获。于是,叶鸿煊今年春天就去了福建。
“大哥这几个月从福建到浙江甚至广东广西,去了不少地方。我最远只去过京郊的潭拓寺。”说到这里,叶棠语气里不禁又欣又羡。
“你想去江南吗?将来我带你到处走走,去西湖泛舟,登黄鹤楼,吃金陵盐水鸭……好不好?”
她和他吗?
即使是在穿越之前,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结伴旅游,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了。
更何况是古代?
叶棠愕然,打量着对面这个容色日渐出众的少年。
岳见燊笑容温和,可目光中有掩饰不住的忐忑,怎么看都有种强自镇定的感觉。
面对叶棠晶莹的目光,他决定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意,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傻丫头,我怎么能让你不明不白地跟着我。等秋闱放榜,我就向祖父表明心迹……好不好?”
他要娶她!
叶棠被今日岳见燊一连番的激情和许诺震惊在原地,他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难道他也早已对自己倾心?!
电光火石间,她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一个人。
看着眼前怔楞的小人儿,岳见燊紧张而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喊了声:“棠棠……”
富有磁性的嗓音落在叶棠的心上,却像是在催促她一般……叶棠脸烧得厉害,心砰砰直跳,她轻轻地说了个“好”字。
“棠棠……”
岳见燊觉得脖子好像突然被勒住了似的,呼吸都困难起来……手臂却不由自主地抬起,收紧,再收紧,恨不得把叶棠揉到自己身体里……
叶棠回到屋里,坐在镜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