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矿场里面的爆炸来得实在是太突然,迟水水只感觉到眼前一黑,身子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头晕目眩地滚了几圈以后,她不得不面对曲梓城为了保护她而被炸得全身是血这个事实。
她的脑子里从头到尾只想着要救曲梓城,要快点把他送到医院里面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金渊这个人的存在,更不知道他的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我也不知道,刚才金渊还和我们一起在矿场里,可是现在,他的人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人去哪里了。”
听着曲少夫人又慌又着急的声音,许年沉默了。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金渊是弃下曲少自己逃了。
既然逃了,说明他肯定没有受伤,至少没有受重伤。如此一来的话,他和曲少同在矿场,曲少伤得那么严重,而他却损伤不多,可见,他早就知道紫晶矿场里面有炸弹的存在。
不然,若是临时发生的意外,他不可能在那样强烈的爆炸之下反应如此迅速地保护自己,以免自己的生命有危。
既然知道有炸弹,他还带曲少一同前往,可见居心叵测。
若是说他只是侥幸,只能说金渊的运气也太好了一些。而许年跟着曲少这么多年,经历了如此多的风风雨雨,赌的从不是运气,而是人心。
“许年,许年……你还在吗?”
迟水水以为国际长途信号不好,和许年那边失去了联系,正当她看了看手机,打算重新再打一次的时候,许年开口了。
然而,他一开口,就是一句带着异常严肃的语气,令迟水水毛骨悚然的警告。
“曲少夫人,千万要和金渊保持距离。”
“为什么?”
迟水水愣了,刚才许年的意思不是叫她去找金渊求助的吗?怎么一转眼又让她不要去见金渊了呢?
“曲少夫人,金渊早就知道矿场里有炸弹。所以,曲少的这次受伤多少跟他有关系。”
“什么?”
迟水水一下子缓不过来这个事实,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
金渊……金渊明明是曲梓城多年的好友,怎么会害他?
迟水水瞬间只觉得全身发冷,手脚冰凉。
在这个异国他乡,她连语言都不通,身边只有一个曲梓城,可是他现在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曲梓城在巴西的助理许喻,没有他的命令死都不行动。曲梓城在巴西的多年好友金渊,竟然是害他受此重伤的凶手。而迟水水唯一可以依靠的许年,远在中国,根本没有办法帮她。
她……竟然落到这样墙徒四壁的困境里。
迟水水从来没想过,她还有这么无力的一刻。如果是她躺在手术室里,那么现在的难题也就不会出现了。
因为迟水水知道,若她才是受伤的那个人,曲梓城一定会拼尽全力救她。可是他受伤了,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要是曲梓城出什么意外了……不,此时她只能祈祷曲梓城能够福大命大,挺过这一关。
许喻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而迟水水则是一动不动地抱着双膝,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地面。
看着迟水水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许喻终究心有不忍。
“曲少夫人,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哭?她哭不出来,她就算能哭,也不会在许喻面前哭。
迟水水缓缓抬头,用着凉如寒冰的目光看着许喻,“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
先是那样狠狠地拒绝了她,然后说,让她哭一哭,发泄一下。他这是打了一巴掌以后又来给她一颗蜜枣吗?
不好意思,她虽然现在心里很苦,不过她也不要许喻的关心。
许喻没想到一向单纯天真的迟水水能说出如此无情的话,顿时被她给噎住了,表情尴尬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曲少夫人,那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吧,你想吃些什么?”
迟水水开了口,却没有声音发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干涸的喉咙才艰难地挤出一丝嗓音。就好像一个常年不开口说话的人,此刻忽然要他发声一般。
声音干涩而难听。
“许喻,你不是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既然不能给,那就离我远一点。”
许喻听了,眼神中更添一丝哀伤,但与此同时眼神里还有迟水水远远不能理解的复杂,她不知道那些情绪究竟是哪一些,但是她知道,不管他此刻难过也好,悲伤也好,无奈也好,他都是无动于衷就对了。
既然如此,她没什么话可以跟他说的。
许喻想着还是他自己出去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吃的,帮曲少夫人带回来好了。他不找人救曲少是迫不得已,是为了曲少,为了遗香考虑。但是曲少夫人的身体他还是要照顾好的,不然曲少一定不会放过他。
反正他现在在这里多说多错,他还是走开好了。他在这里也不能安慰曲少夫人分毫,因为他不可能告诉她,他的担忧和他的顾虑。
“你们在这里保护好曲少夫人,有事情及时联系我。”
许喻向着身旁那些彪形大汉冷酷地命令道。
“是。”他们一致整齐地回答。
许喻抬步离开,而迟水水并没有再抬眼看他。
不要以为她是吃货就不论什么时候塞一点吃的东西给她就可以安慰她。她是很容易满足没有错,但是她也不是一个肤浅,不识大体的人。
她知道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