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同知问庞管家:“现在证据确凿,你还不从实招来,难道要我动刑吗?”
庞管家脸若死灰,点点头:“是,山儿是我和三姨娘生的。”
“从实招来!”宋同知喝道。
“是,三姨娘一直被大奶奶她们欺负殴打,我经常替她找郎中治伤,她说这日子太苦了,想去死。我见她可怜,就劝她。她感激我,就……就主动和我好了,才怀了这孩子。”庞管家低着头说道。
庞管家承认和三姨娘通奸,对于通奸,《大明律》规定只是杖八十,而且规定:“奸生男女,责付奸夫收养。”很明显,庞管家想用八十大板换回儿子。
杨秋池道:“你说是三姨太主动和你通奸?”
庞管家点点头。
“你不是对女人没有兴趣吗?怎么会和别人通奸呢?再说了,就算三姨娘感激你关心她,就凭你这个干瘪猴子模样,母猪都不会和你通奸的,更别说如花似玉的三姨太了。”
“那也说不定!”大奶奶插嘴道,“这骚狐狸天生是个yín_jiàn货,看见男人就上,姓庞的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货色正合她意。”
“婆婆说的一点没错!”周氏插嘴道,“如果这骚狐狸不是犯贱,她会发花痴吗!”
杨秋池接过这话,问庞管家:“你知不知道三姨太为什么发花痴?”
“我不知道,”庞管家全身发抖。
“你不说没关系。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三姨太是被你下了一种药,才使她发花痴的。”
“不,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庞管家慌乱地说道。
“因为你要杀死她,你下药本来是想让她见厉鬼吓死,没想到引发了她地潜在疾病,才导致她发花痴,而她发花痴之后。神志昏聩乱,昏睡不醒,不知怎么的并没有产生幻觉见到鬼,也没被吓死。于是,你这才决定潜入小阁楼将她勒死。”
庞管家说道:“不对,我没有钥匙。怎么进小阁楼院子?”
“翻过去。”杨秋池说道,“方才仆人们与你争夺山儿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你虽然身材干瘪,一脸松树皮,但早年跑船的经历,让你有了一付坚强体格,力气很大,而那小阁楼的墙只有一人多高。凭你的身子骨,要翻过去还是不费劲的。”
“你事先在小阁楼下面隐藏了浆糊和窗户纸,准备深夜动手。让你没想到的是,大奶奶叫你到二姨娘房间里谈论三姨太。你走不开,才没有机会下手。”
杨秋池心里知道,庞管家曾经通风报信。揭发了大奶奶她们对三姨太的暴行,所以。大奶奶叫庞管家去,并不是与他说话投机,而是因为庞管家下午被赤裸裸地三姨太抱,吓得摔倒,也出了丑,大奶奶叫他去,是想一并嘲笑解气,只不过,这话现在不能当面说,否则大奶奶下不了台。
“对啊,”庞管家如释重负,“我一直和大奶奶她们在一起,除了上茅房,就没出去过,哪有时间去杀三姨太呢?”
“没错,你故意当着她们面把三姨太狠骂了一顿,又骂到点子上,你的用意本来是想将来三姨太出事之后怀疑不到你,没想到你的话讨得了大奶奶她们的欢心,才一直让你伺候着不让离开。”
“你为了让大奶奶她们放你走,好去作案杀人,你耍了一个小花招,趁上厕所的一点时间,跑出去找了更夫老牛头,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缩短时间,提前打了五更,其实,那时候才刚刚到四更!”
“你怎么知道?”庞管家非常惊恐,怎么连自己给更夫的钱数他都一清二楚,不过这句话也就等于承认了这件事。
杨秋池没有回答,指了指窗外,问道:“现在天已经黑了好久了,这时辰应该差不多都二更天了吧。不过,好像一直没听到打更地声音,你不觉得奇怪吗?”
庞管家竖着耳朵听了听,也发觉了这个问题,就在他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刚才地问题,脸色不由变得煞白。
杨秋池微微一笑,说道:“很好,你猜出来了,没错,打更的老牛头被我请来了,所以他今晚上没办法打更。因为有件事情他要出来作证!”转头对南宫雄说道:“把人带上来!”
“遵命!”南宫雄拱手施礼,转身出去,不一会,和另外一个护卫一起,将一个老头带了进来。这老头五十来岁,走路一瘸一瘸的,是个跛子。
庞管家一看这跛子,煞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哆哆嗦嗦低声叫了句:“老牛头!”
“对!”杨秋池说道,“他就是咱们杨家村打更的老牛头。”
杨秋池对老牛头说道:“杨老太爷家三姨太死的那天,庞管家来找过你吗?你要如实回答,否则,哼哼!”
老牛头捂着的一边脸很明显挨过打,脸颊青紫,嘴唇破了个口子,高高肿起。
原来刚才南宫雄出去就是去找这更夫老牛头,稍稍动刑审讯,就查清楚了庞管家贿赂他让他提前打更地事情。
老牛头跪下磕头道:“小人不敢,小人如实交代。三姨太死的那一晚,庞管家来找我。给了小的一两银子,让小的提前打四更和五更。”
“你提前了多久?”
“总共提前了一更”
杨秋池提醒大家注意:“根据老牛头地证词,这就是说,那一晚打五更的时候。实际上才刚到四更。”
杨秋池根据尸体检验估算出来地死亡时间是晚上两点左右,也就是正常情况下地四更,但由于老牛头将四更和五更提前打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