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寒战,啰啰嗦噎战战兢兢的看过去,见那坐在床前的俊美青年目光如电,似要将人凌迟了一般,不由的心中叫苦。敢情他只是跟他夫人说话的时候温柔,转过头就换了张面孔,不怒自威,这才是张大将军的本来面目吧?
产婆也算机灵,舌头转了个弯,“……倒是小门小户的女人不娇气,生孩子容易多了。”
“有多容易呀?”唐梦芙好奇。
产婆陪笑脸,“这个包管夫人想都想不到的。有农妇捧着大肚子照样下地干活,孩子就生在地里的;也有产妇十月怀胎一样为全家人买菜烧饭,孩子就生在菜场的。这可多了去了,数都数不完。”
“还有这种事。”唐梦芙开了眼界。
她推推张勆,“我要是像这些人一样,出门办个事顺便就把孩子生了,你说该有多好。”
蒋夫人道:“那些全是穷苦人家的媳妇,怀了孩子也要干活的,你和她们怎么可能一样。”
张勆不瞪产婆了,产婆胆子壮了些,忙道:“就是这个道理。穷苦人家的婆娘怀了孩子也不金贵家里地里什么活儿都干,从早到晚不闲着,生孩子反倒容易了。富贵人家的夫人太太养尊处优,平时是享福了,生孩子就费事。”
唐梦芙本是在床上坐着的,闻言兴致勃勃把被子一掀,“我出去走走,是不是生得快些?”
蒋夫人着急,“好孩子,你躺着吧。”
产婆却点头道:“出去走走没坏处。”替唐梦芙检查了下,道:“不过夫人不要走得太远,若觉得不舒服了,立即回来。”
侍女把大夫也给请来了。大夫姓曾,是位面容清秀的中年女子,来给唐梦芙看了看,和产婆是一样的说词,“还早着呢。这会儿可以睡觉,若睡不着,出去走走也好。”
唐梦芙嘻嘻一笑,拉着张勆出去了,“你陪我出去转转。”
蒋夫人干着急没办法。
含笑和宛星、若辰等人跟在旁边,长长的两排灯笼照亮,唐梦芙和张勆在府中夜游。
张勆一路小心翼翼挽着唐梦芙,唯恐她不看路,哪一脚踏得不对,不小心摔倒。
唐梦芙兴致颇高,“多走走。方才产婆不是说了么,从早到晚不闲着生孩子快,下个地买个菜孩子就生出来了。”
蒋夫人不放心的也跟过来了。听到唐梦芙这话,蒋夫人笑得不行。唉,芙儿你个傻孩子,以为临时抱抱佛脚,在家里这么走走,生孩子便能和那些贫寒人家从早到晚不闲着的妇人一样了么?
“芙妹妹你慢着点儿。”“芙妹妹你累不累?”晚风中不时传来张勆关切温柔的声音。
“不累呀。孩子这会儿也不闹腾了,安安生生的,他是不是睡着了?”唐梦芙孩子似的嘻笑。
“小坏蛋,把你娘亲折腾得又疼又累,你倒睡着了。”张勆弯下腰,冲着唐梦芙的大肚子抱怨。
“别呀,他也不是故意的。”唐梦芙为孩子说好话,“你想啊,他还没出娘胎,外面发生的事他看不见又听不见,哪知道他自己闹腾人了?依我说,他就是在娘胎里闷得慌了,打个拳练个武什么的,舒展舒展筋骨,他可没想惹事。”
“听见没有?娘亲对你多好,你折腾人,她还是那么亲你疼你。”张勆继续弯着腰,对没出世的孩子训话。
“阿勆哥哥,我也一样疼你亲你的。”唐梦芙甜甜腻腻的道。
张勆心花怒放,“芙妹妹真好。”不和孩子计较了,心满意足挽起小娇妻,继续陪她在府里乱转。
前面是花园了,地方大,有花有草有树,还有几个池塘,张勆担心看不清路,命人叫来数十名侍卫,侍卫各持火把,把这花园照得如白昼相似。
“多走动,早生孩子。”唐梦芙腿已经走得酸了,但她这大肚子弄得她实在难受,就想赶紧把孩了生下来,一路勉励着自己,兴高采烈继续在园中游逛。
大将军府这燃烧的火把,冲天的火天,惊动了府外巡逻经过的五城兵马司的人,“这不是大将军府么?怎么了,火光冲天的?”五城兵马司本身就有防火防盗的职责,不敢怠慢,到大将军府敲门,询问那火光是怎么回事。
门房也不知道原由,一层一层报了上去。
兵马司的人在外面焦急等待。
过了许久,一层一层的传下来,门房才知道了原因,笑着告诉兵马司的人,“诸位受惊了。没事没事,我家夫人即将生产,大夫说走动走动好生,大将军正陪着夫人在府里走动呢。因是晚上,怕夫人看不清路,故此燃了火把,为夫人照明。”
“原来是这样么回事。”兵马司的人明白了。
嘻嘻哈哈的开了几句玩笑,兵马司的人也就离开了。
人多嘴杂,这件事后来就传开了。本来张勆早早的请假回家陪妻子生孩子就很引人注目,现在他又做出这种半夜燃火把陪夫人在府中夜游的事,更是朝野皆知。有人很欣赏,说张大将军爱妻宠妻;有人鄙夷看不起,说张大将军惧内畏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是后话了。
京师京营夜晚巡逻,也发现了大将军府上空的火光,登门询问。门房已经知道事由,当即便笑着说了,京营的曹总旗沉默良久,挥挥手道:“撤!”带着他的人撤走了。
门房也没当回事,以为这拨人和兵马司是一样的,问清楚事实,知道大将军府并没失火,也就过去了。不过次日清晨门房见了管事,还是把昨晚的事一一回明了,管事向成杰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