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顾见骊轻呼了这一个字, 旁的话却也说不出。她抿唇, 带着嗔意地瞪了姬无镜一眼,才又闷声说:“胡说八道,听不见。”
姬无镜便从凳子上起身, 立在土炕前,他俯下身去,指腹摩挲着顾见骊的耳朵,往上拎了拎,又重复了一遍,而后笑着问:“这回听见了没?”
顾见骊把他推开,捂着自己的耳朵瞪他:“你不要揪我耳朵!”
姬无镜便顺手揪了揪她的鼻梁。
跪坐着的顾见骊向后跌坐,她转移话题,愤愤道:“你躺了几日,我却是累了几日至今浑身酸痛。你若再站在旁边不帮忙,我也不要整理了!”
姬无镜扫了一眼凌乱的被褥,轻笑了一声,扯起被角整理起来。顾见骊赶忙站了起来,走到炕的角落,踮起脚来,不踩着被褥。她默默瞧着姬无镜整理,蹲下来,帮忙扯了扯被角。
虽然屋子里生了火,可碳有些劣质,而且又是雪山里,即使顾见骊穿着厚厚的棉衣,还是觉得冷。
铺好被褥,简单梳洗过,顾见骊穿着棉袄钻进被窝。没有想象中的温暖,顾见骊稍有些失望。
屋子里很暗,一根蜡烛插在萝卜做的小碗里。姬无镜随手一挥,蜡烛便熄了。蜡烛虽熄,屋子中央摆着的炭火盆里却燃着红通通的火光。
姬无镜在顾见骊身侧躺下来,手掌滑进顾见骊的衣服里面。
顾见骊脱口而出:“你要做什么?”
顾见骊穿得很厚,姬无镜摸索了一番,他的手才探进她几层衣服,掌心覆在她的腹部。
他的手很热,温热从他的掌心贴在顾见骊的肚子上,温暖慢慢延展。
顾见骊想起来他刚刚一直坐在炭火盆旁边烤火。
姬无镜问:“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顾见骊目光闪了闪,有一丝小小的尴尬。她翘起唇角,小声狡辩:“没以为什么,随便问问罢了……”
姬无镜一脸嫌弃地嗤笑了一声,口气里满满的嘲意:“就这破烂地方?”
顾见骊平躺在姬无镜身侧,她轻轻转过头,将头偏到另一侧,唇角弯弯,说:“又冷又累又疼,我要睡了……”
她听见身侧的姬无镜坐了起来。
姬无镜懒散靠着墙壁,手掌探入被子里,握住了顾见骊的脚踝,将她的脚搭在自己的腿上。手掌给她揉捏着。从脚趾,到小腿,一路向上捏到大腿,再折回来,耐心地反反复复。
借着屋内泛着红晕的火光,顾见骊安静地望着姬无镜,看向垂目的眉宇。
“好了,不疼了,我们歇下。”顾见骊柔声细语。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指腹轻轻压了压自己的唇。迎着风雪,她细腻的肌肤被吹红了,娇嫩的唇也皲裂了,有的时候说话会扯得丝丝地痛。
姬无镜抬眼扫了她一眼,放下她的脚。他俯下身来,手肘撑在顾见骊的侧耳支撑着,未将重量压在顾见骊的身上,他另一只手捏住顾见骊的下巴,微眯了眼,细细瞧她这两日经了风雪吹打后的脸。
“别看了……”顾见骊声若蚊蝇。
姬无镜低下头,伸出舌头去舔顾见骊皲裂的唇。
顾见骊心里一慌,眼睫颤了颤,在姬无镜贴上来时,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姬无镜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顾见骊,他漆色的眸底一片沉色,不见多少欢情纵欲,只是认真地耐心地轻轻去舔她的唇。舌尖尝过她唇上每一道细细的裂口和褶皱。顾见骊干涩的唇逐渐变得湿润柔软,原本浅浅的色泽一点一点晕染了红,红色馋人,娇艳欲滴。
丝丝缕缕的酥麻在顾见骊的身子里蔓延,让她整个人柔软起来。她攥着被褥的手慢慢松开,她缓缓睁开眼睛,望进姬无镜的眼底。
她看见了姬无镜眼底的笑意。
姬无镜舌尖从顾见骊的唇角开始,慢悠悠地一路舔过她的侧脸,舔着她眼下脸颊上被风吹红吹糙的肌肤。
顾见骊抬起手中,手心小心翼翼地抚在姬无镜的脸颊。她这般近地望着姬无镜,眼底忽然就湿了。她问:“你康复了是不是?再也不会有危险了是不是?”
“是。”姬无镜慢悠悠地换去舔她另一侧的脸颊,“叔叔天下第一,没人能杀了我,除了你。”
眼泪从顾见骊的眼角滑落,被姬无镜舔进口中。
半晌,顾见骊才轻轻颔首,莫名说了一声:“好。”
轻轻的,也是重重的。
姬无镜停下动作,望着顾见骊的眼睛,说:“再有一个时辰,今日就过去了。”
顾见骊有些茫然,不解其意。
姬无镜屈起手指,指背抚过顾见骊的脸颊,拖长了音,慢悠悠地说:“去年的今日,家里那群老不死把你送到了我屋里。去年的今日本该是你的及笄日,宾客相伴贺礼堆成小山。今年你的生辰日也该设宴饮酒纵乐快活,可惜又搞得一身狼狈。啧。叔叔给你准备的东西也都没用上。”
顾见骊恍然。她都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姬无镜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