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淳敛着一身怒意到了天汇酒楼,开了间房放下包袱,用清水洗了把脸,将那不受控制的情绪压下,才下楼找了小二打听沐乜风薛药的事情,得知他二人还未赶到,便想着再多留一日。只是那魔头,怎的会找到这里?
突然,他想起来了,那人派了手下跟着他们,自然会知道他的下落!现在寂淳一想到宿冉,就觉得头疼非常,那人怎的如此残暴,简直没有丝毫仁慈之心,要是当时他不在场,那个小孩早就被他骑得马伤到了!
天色渐晚,外面已是漆黑一片,现下正值七月白天燥热难当,幸而晚上吹了凉风,寂淳将窗户打开,换换房间闷热的气体,做了晚课便上床睡下。
夜间,寂淳睡得很不安稳,也许是房内太过于闷热,他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穿上鞋子想要去倒杯茶解渴,余光却瞥到了窗口,大开的窗口上坐着一个人影,乍一看,惊得他睡意瞬间消失,待看清那人的脸时,他竟然也不觉得有何需要防备的,只叹气皱眉无奈地走向那人。
“你究竟要如何?”也许是刚刚睡醒,脑子有些困倦,他也生不出什么别的情绪,只觉得累人,声音也显得轻缓,说出来的话也没有白日那么严谨多礼了。
宿冉见他醒了,利落地翻身进到房内,找了个凳子坐下,挑眉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趁着这机会杀了你?”
“不想问,”寂淳淡淡地回答,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他虽是清醒了,现在却仍然很困倦,毕竟赶了这么多天的路。
看和尚对他爱答不理的,宿冉也不生气,继续道,“沐乜风在哪儿?”
“明日或许会到,”寂淳也不担心宿冉会伤害沐乜风,现在他还需要沐乜风的解药,因此直接答了。
“你这次回少林怎么又出来了?难道你少林也要掺一脚?”宿冉手里把玩着桌上的杯子,随意问道。
寂淳瞥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魔教待如何?”
宿冉见和尚转脸看他,鬼使神差到底撇过了脸,道,“其实谁都知道,这次西去寻找地芒,表面上是毁掉地芒除去神秘人,拯救苍生,说白了还不是那些人觊觎地芒的诱惑?”
“我少林并无这样的想法,”寂淳很莫名地看了一眼宿冉,“此次贫僧只是去帮忙。”
“呵!”宿冉嗤笑一声,“这话暂且不论真假,本座此次前来是有两件事要办,其一,解毒。其二,找你少林合作。”
他早就算计过,西行寻地芒的各门各派都有,路上与人合作是最好的选择,至于找到地芒之后,那就要看谁有本事了,挑选合作人,最合适的就是这和尚,这人与旁的正道人士不同,最重要的是,武功上乘却没有野心,并且……对自己没有伤害,至于原因……他不想深究。
“一,解毒是你与医圣谷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贫僧都会保住他二人;二,贫僧不愿同教主你合作。”寂淳可是深知此人的野心与手段,若他得了地芒,加上那残忍冷酷的x_ing子,天下谁能制止得住他?他得到地芒与那神秘人得到,又有何区别?
“死秃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宿冉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声喝道,“本座手下有上千教主,杀死那二人易如反掌!至于合作,本座还不信没有你本座就成不了事!”
“如果教主你执迷不悟,贫僧绝不手下留情,天罡派那日贫僧说的清楚,你若还是这般残忍害人,贫僧必定取你x_ing命!”寂淳的眼睛里是如山般的坚定,脸色严肃冷然,下巴微微抬起,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哈哈哈哈……”宿冉突然冷笑出声,“很好,很好!秃驴我看你是得寸进尺,要知道我宿冉害人的手段可是应有尽有!”说罢,直接飞身自窗口出去了。
寂淳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于桌旁坐下,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将胸中被那人挑衅的激动情绪平复下来,拳头握得紧紧的,他不知为何,只要见到这人张狂不可一世的狂傲姿态,从心底有一种想要控制那人、摧毁那人的意念,情绪完全不受控制。
第二日,他早早地下楼用早饭,不远的桌子前,正坐着宿冉,两人的视线毫无意外地撞到了一起,互相瞪了对方一眼,撇过脸各自吃各自的。
寂淳坐的地方处于酒楼较为隐蔽的地方,突然酒楼进来几个女子,面容羞怯地坐在了他的邻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男人,常人一眼就能看清楚情况。
这也难怪,那男人自剃去胡须那日以来,哪次不是招惹许多女子来看他,甚至男子都会回头,只他那模样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似的,奇怪的是,竟也没人主动找他,不过这也算庆幸,就那人的x_ing子,看恼了直接就要杀人的。
寂淳慢慢地吃着饭,脑子里却蹦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感到莫名其妙,正想着,酒楼进来两个男子,正是他等的沐乜风与薛药二人。
薛药一眼就看到了角落坐着的寂淳,正要指给沐乜风看,却在下一刻就盯住了宿冉,他……他怎么来了?竟然找到了这里?!
沐乜风朝宿冉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便带着薛药直接走到寂淳的桌旁拱手道,“不好意思,寂淳师父,让您久等了。”
“贫僧也是昨日下午到的,并无久等,两位施主请坐。”寂淳站起身来,回了礼,然后三人坐下。
紧接着,宿冉不请自来,径自走到他们桌子前坐下,抬了抬下巴,显得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