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宁王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这几年王氏一族暗中做大,已隐约威胁到了皇上。
皇上之前对宁王这个兄弟可是极为隐忍的,若松月楼的事搁在前两年,皇上必不会理会,就如五年前郑春阳跟韩子章的御厨大比,皇上未必不知底细,却只装聋作哑,正是想给太后机会。
如今却为了一个探花郎跟宁王在这样的小事儿上争了长短,这就说明皇上要出手了,自己既领的是皇差,跟与宁王沆瀣一气的上官义不清不楚的,让皇上怎么想,皇宫的暗卫遍布天下,什么事儿能瞒过皇上,即便远在江南,估计这几天发生的事儿,皇上也是一清二楚。
真亏自己还在朝堂之中,这些事儿竟然看不明白,不过,心里倒越发感激安嘉慕,知道他与自己是诚心相交,不然,断不会说这些。
况且,自己屡次提醒上官义,已算仁至义尽,便他获罪,也是咎由自取,母妃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自己。
想到此,心境豁然开朗,这心情一好,就觉饥饿难耐,看了管家一眼:“你们家老爷夫人晚上吃的什么?”
总管嘴角抽了一下,心说,这都半夜了,合着这位还想在这儿吃饭不成,可人家是王爷,自己哪能得罪的起,只得道:“夫人今儿做的牛肉面。”
一说起牛肉面,管家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经了昨儿松月楼的比试,夫人的厨艺谁还不知,如今谁不羡慕在翠园当差的,天天守着这么位顶级大厨,虽说不可能天天吃着夫人亲手做的菜,好处却多着呢。
小炒不提,就说炖肉,夫人炖肉的时候,绝不会只炖一点儿,一般都会炖上一大锅,除了老爷夫人吃的,剩下的就便宜了他们这些人。
今儿的牛肉面就是,夫人炖了一锅牛肉,熬了大桶的牛肉汤,夫人抻面的手艺,灶上的仆妇没学会,只能擀面条,就算是擀出来的面条,照着兑上夫人熬出的牛肉汤,那也是极品美味,今儿晚上他可是吃了两大碗面,还意犹未尽呢。
岳锦堂一见他吞口水的德行,就知道这牛肉面肯定好吃,不过,话说回来,从这丫头手里出来的吃食,哪一道不好吃,顿觉更饿了:“去给本王弄一碗来。”
管家一愣:“那个,殿下,这可都半夜了,更何况,夫人做的是抻面,旁人可没这份手艺。”管家的意思是让这位识趣点儿,就别穷折腾了。
可岳锦堂是谁,为了口吃,亲爹都能不认,仆妇不会抻面怕什么,不还有狗子呢吗,狗子是安然的徒弟,抻个面这样的活儿还能难到他不成。
想着,直接站起来砸狗子门去了,狗子迷迷糊糊个给他叫起来,才知道郡王殿下要吃面,顿时醒了盹,今儿师傅抻面的时候,他在旁边学了半天,师傅还夸了他,说他学的快,正愁没练习的机会呢,岳锦堂要吃面,倒正合了心思。
利落的洗了把脸,就去厨房了,岳锦堂也好奇的跟了过去,瞅着狗子和面,抻面,见狗子两只小手抖了几下,那面条就抻了老长,忽想起安然在齐州做的那道淮安茶馓,不禁道:“原来也能这么做面。”
狗子把面捞出来,兑上牛肉汤,又舀了几块牛肉放在上面,岳锦堂刚要夹牛肉,却被狗子拦了:“我师傅说,吃牛肉面得先喝口汤,再吃面,然后再尝牛肉,这样才正宗。”
噗……岳锦堂乐了,偏你师傅的事儿多,却也照着狗子说的吃了一遍,眼睛一亮,的确不同,汤香浓,面劲道,牛肉块肥瘦相间,有筋有肉,咬上一口汁液横流,香气四溢。
西里呼噜一碗面就吃了精光,把空碗推过去:“再给本王抻一碗。”
吃了两大海碗,才摸了摸肚子,打了饱嗝,吁了口气,看向狗子:“你这小子的手艺快出师了吧。”
狗子摇摇头:“早着呢,我得把师傅的手艺都学到手才成。”
岳锦堂摇头失笑:“真要这么着,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师了。”
狗子却不气馁:“我师傅说,只要用心,就一定能成为跟师傅一样厉害的大厨。”
岳锦堂愣了愣,用心?这丫头还真是一个用心的厨子,不过,用心不妨碍赚银子,松月楼的事儿了了,自己得好好好好想想,这馆子怎么开,虽说做买卖是安嘉慕的强项,可也得问问安然,这丫头可颇有见识。
只可惜,第二天他来的时候,管家说老爷夫人去西山了,岳锦堂愣了愣,不满的道,好好的不在家待着跑西山去做什么,却也带着人找了过去。
安然也没想到梅大会带自己来爬山,不过是昨儿睡的时候,偶尔说了一句的想爬山,今儿一早就来了西山。
梅大正想沿着山路上去,被安然抓住,伸手一指:“咱们从那边儿上去。”
梅大顺着看过去:“那边可没路,我倒不怕,你能上的去,若一会儿爬不动了,可麻烦,还是从山路上去的好,等你累了,我还能背着你。”
安然不乐意了,好胜心被激发了出来:“那咱们比比,看谁先到山顶,如何?”
梅大爱死这时候的小媳妇儿了,眼神晶亮分外精神,忽觉这次真出来对了,总在家里待着都快忘了这丫头的性子,笑了起来:“好,要是你胜了,一会儿下山的时候,我背你下来。”
安然伸出手,梅大笑着拍在她手上,两人击掌为誓。
安然站在下面,抬头看了看,苏州的山临着湖,风景秀丽,山势较缓,攀爬的难度不高,不用专业的爬山设备,也能应付。
安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怪不得今儿让自己穿男装呢,把袍摆撩起来在腰上绑好,看了梅大一眼,见他笑眯眯看着自己,动也不动不禁道:“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