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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该死的混蛋——
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卫凡突然哭了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亦或是因为伤感——
亦或者三者俱有。
总之,这份同类相残的悲伤让他几乎窒息,说不出半点话来——
***
卫凡被囚禁的第五天。
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哭着恳求他杀了自己。
卫凡下了手。
当小女孩的脖颈被轻轻拧开,他看清小女孩脸上露出的释然而惨淡的笑容时,卫凡的身体无可抑制地发抖起来。
从精神上,他感到作呕。但他的身体却不可抑止地兴奋起来了,尽管他并不知道缘由。
他低头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那上面沾满了那女孩的鲜血。
那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而已。
她本来该在校园里愉悦地读着书,每天所担忧的事情只有学习和人际关系,无忧无虑而又天真无邪。可现在她却被锁在地下室里,不见天日,不仅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同时还承受着作为“储备粮”的莫大的痛苦。
这并不是卫凡第一次杀人。
却是对他心灵最震撼的一次体验。
他忍不住想起记忆中自己最敬仰,却早早夭折的那个少年对他说的话——
“什么是人类?”
少年唇角挑起讥诮的笑,精致到现出几分秀丽的脸被日光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他的声音也几乎飘渺。
“——发自内心的尊重自己所身为的存在的家伙,才算是真正的人类。”
当时他无法理解,现在却突兀地觉得有几分感同身受了。
卫凡想起那个人的死亡,心底就突然难过起来。
“前辈……”
他忍不住念出声,当他环顾四周那些木然望着他杀死小女孩的人影时,卫凡无端有些兔死狐悲的怅然生出。
这个地下室里被囚禁的人们——
不,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而是活死人。
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活着就是一种痛苦,一种让人生不如死的痛苦。
是不是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更是一种解脱呢?
卫凡无法回答。
被囚禁的第十天。
卫凡杀死了地下室里所有的人。
每一次看到鲜血从自己指缝间流出,卫凡就会觉得心中荡起沉沉的痛苦和绝望。到了最后,地下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孤独,黑暗,安静。
无比绝望的地下室。
这本身就是对人的一种折磨。
卫凡被囚禁的第十二天。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卫凡麻木地望过去,他觉得自己已经有几分体会到先前那个疯掉的那个男人的心境了。这种让他快要疯掉的孤独和恐惧让他也同样不可遏制的想要逃离——
容貌俊秀的男子步伐从容的跨入,手中拿着一个通讯器,他含笑着,对着通讯器那边开口。
“没错,他现在在我手里。”
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讯一般,男子轻笑着挑起眉,“怎么,你想把他要回去?”
“哦——”
男子神色突然涌现出丝丝惊异,但下一秒,他却满不在乎地开口,“如果他认识阿原的话,那就更需要死了——”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男子神色一瞬间变得扭曲。但这只是短短功夫内发生的,很快,他便又恢复成一副和煦温柔的样子。
“呵呵,你问我阿原在哪里?”
男子恶意地拉长音调,语气是挑衅的,“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在我这里了。”
他嘲弄着,“我奉劝你还是加强一下自己实验室的安保系统吧,不然哪一天被人入侵了你也一无所知。”
“嗯?我不觉得我很无聊啊。毕竟你卫风实验室里的东西……可是让全地球的人都眼红无比的。只不过那些东西对我没用,所以我就没拿。”
“……啊?”
男人挑起眉,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他嗤笑般开口,“还给你……?别开玩笑了。你有这么天真吗?”
“或者该说……”
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眉眼间都充满了迷人的笑意,“就算我答应还给你,你又会相信我的话吗?”
“呵。”
男人弯起唇角,笑容冷淡而张扬,“我们俩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他目光逐渐暗沉,声音如剑般锋利而尖锐,偏偏那唇角的笑意依旧该死的温柔。
“无论在什么时候,我们都是敌人啊。”
——无论在什么时候。
——无论是末日前还是末日后……他死前还是他死后。
……他们从始至终,都是敌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就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他微微眯起眼看着那台通讯器,只听见啵的一声,通讯器便无故自焚起来,噼里啪啦的火星四处蔓延,把空气也熏出了几分暖意,卫风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他的动作引起了男人的注意,男人慢慢把视线移到卫凡身上,他摸着下巴,沉吟般看着面前的卫凡。
卫凡咽了口口水,一时间有未知的恐慌无声地在心底发酵。
男子歪过头,似询问般开口:“你杀光了我三号粮仓的所有人,我现在很生气。但是有人告诉我,你认识他,他还曾经说过要罩着你。所以我不能杀你,你说我该怎么办好呢?”
——他?
卫凡一时间无法分辨对方话中的人是谁,他只是一脸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拍拍手,突然似乎想到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