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仲号心急如焚,并未答话,转而望向另一人。“一叶,他这是怎么了?”
段干一叶极力解释:“公仲大人,请您不要误会秋少爷。他只是邀请第五公子小酌一下,第五公子不胜酒力,因而喝醉。”
“你曾对我说,由幼至老,钟情一人,莫非这个纨绔膏粱当真是你的心仪之人?”
公仲号转身坐到床边,握住昏睡之人的手,温情款款的眼神凝聚在他英俊的脸上,用淡漠的回复:“是与不是,都与你无关。”
“号,三年还不足以打动你的心吗?你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在你的心里赢得立锥之地呢?”
公仲号没有回头看他,语调未变:“这三年来,是我对你视而不见,你该怨该恨的人是我。名是我珍视之人,我愿他此生只沐春风,不着寒雨,所以我求你不要伤害他。”
这些话语如同鞭子般,猛烈抽打着自己的心,百里知秋忽然不知所措,脸色煞白如纸,身子止不住颤抖。
段干一叶注视着身旁之人惆然的表情,不觉口角下垂,默默抬起手,停在他的后背。
从悲痛中缓过来,百里知秋心潮起伏,深有感触:“你居然对我说了‘求’字。不畏名公巨卿,不被功名利禄所惑,一心为民请命的人,我本以为你此生都不会有求于人,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
公仲号轻轻抱起床榻上的人,挪过腰身,面无表情地正对着说话者。“不知巡按使大人前来,是为正事,而是为私事?”
“号,你一再c-h-a手养病坊的事情,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百里知秋凝神注目他。
瞅着这个愁容满面的人,公仲号坦然应道:“生死不及道义,我为官,但求无愧于心。告辞。”
闻言,百里知秋愣在原地,段干一叶随着公仲号出了邀月馆。
“一叶,你回去照顾好知秋吧。”
段干一叶弯下腰,朝着他深鞠一躬,言辞恳切:“公仲大人,我家少爷值得被任何人所珍视,请您不要一再拒绝他,让他继续孤单着,好吗?于我而言,少爷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人,美好得让人心疼。不瞒您说,我不惧死亡,却唯独害怕少爷伤心。”
“一个有情,一个无意,注定无果,请回吧。”
见此人难改心意,段干一叶无奈而返。
岑寂的屋内。
“秋少爷,您还好吗?”段干一叶盯着这个自斟自饮的人,温柔的目光中全是疼惜。
“哀乐一瞬随心转,留心至今相知难。”百里知秋苦笑着闭目,冷静地吩咐:“一叶,你立刻去告诉古氏一族的人,谁敢动他分毫,我便让谁万劫不复。”
“是。”
☆、第11章 戏里有你,称心如意
漫天月光如霜。
他姣美的容颜添了几许愁苦,两片柳叶眉含悲,点漆之目黯然。“我将远游,望君安好,勿念。”
语气中透着冷淡,南宫然微微一怔,觉得这月下的背影遥不可及,逐步靠近他,步伐愈加沉重,站定后,咧嘴笑了笑,慢悠悠地开口:“你要远行?别和我说笑了,我怕自己会当真的。”
他垂下眼睑,突发感慨:“人生如戏,聚散有时,回望事事哀哀。”
南宫然惊慌得摁住他的双肩,剑眉拧起,大叫:“东方谬,我不准你走!昨夜,是我不好,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是你不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啊!”
他抬起明亮的眼眸,自责的模样。“然,我不想亏欠于你。昨夜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错在于我这个清醒的人,是我的一厢情愿给你带来了烦恼。”
见此人内疚,南宫然无地自容,放声一阵苦笑,不得已道出实情:“如果清醒的人有错,那么我这个装醉的人岂不是大错特错吗?思慕成病,再无可医。我想要你只属于我一人,昨夜,我便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假装喝醉的。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卑鄙,可是,我宁愿你因此而憎厌我,我也不要装作不爱慕你,挣扎至老死。”说到这儿便悲不自胜,单手勾住他的腰,拥他入怀,附耳低声道:“若人生如戏,戏里有你,便称我心,便如我意。谬,这五年来,我并非是fēng_liú成性,才经常出入秦楼楚馆的,不惜千金买醉,只是为了将你忘却,因为你对我总是不即不离,让我无法确定你的心意。”
正如公仲兄所料,此人果然会吐露心意,他的嘴边飘过绚烂如烟花的笑容。“你所言当真?”
“句句属实。我向你发誓,我虽然平素饮酒过量,但是我始终清醒着,绝对没有与那些青楼女子发生丝毫关系,我不想碰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东方谬慢慢拿掉腰间的手。
二人对视,南宫然张口问道:“怎么,你不信我吗?”
东方谬倏地提起手,捏住此人的下巴,深深一吻。“如若不弃,浮生不离。我不是第五兄,情已根植于心,却还不自知。”
“幸好你不是他,否则,我岂不是要像公仲兄那样c,ao碎了心吗?”南宫然张开臂膀,喜形于色地问:“搬到我家住吧,那样,我们就不用再忍受相思之苦了,如何?”
他颔首微笑,投入那温暖的怀抱。
二人拥吻。
晨光熹微,荷香醉人。
一人翻过敞开的轩窗,信步来到云幕前。
修长的手指伸出,公仲号披着外衣下了床榻,转身合好帘子。“为何不请自来?”
“受人之托,来保护你呗!”
“小声点,我们到那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