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一闪。
“赵大哥,我想到个办法,你看看是否可行?”茗华叫过赵默成附耳说来。
赵默成连连点头,回头安排人手,茗华让赵有才驾车回去接葛大嫂前来。
葛大嫂到大堤上时,面前已经堆了一堆的竹条,茗华还在一边指挥人继续劈竹子。
葛大嫂一面给茗华披上油衣一面道:“咱女人家比不得汉子,受不得凉。”
茗华心头一暖,握住葛大嫂的手说:“大嫂来得正好,快教他们编竹筐,不必精巧,结实就好。”
“做什么用的?”葛大嫂一边将竹条捋在手里一边问。
“装石头。编成大竹筐把石块装进去,围在岸边防止河岸冲刷,巩固堤坝。”茗华将堆在旁边的石块指给葛大嫂看。
“好法子啊,又是夫人想的吧!”
茗华一笑未答,补充道:“竹筐和竹筐之间再编些锁扣,这样就可以更牢固了。”
“好。”葛大嫂说归说笑归笑,手里活计未停,一边做一边教,很快赵默成安排的十几个人便开始分头编起了大竹筐。
茗华将油衣披回葛大嫂身上,道:“大嫂先忙着,我去去就来。”
乘车回府的茗华叫上巧衣翠英小斐和厨娘,带上食水衣物再次回到堤上。
让小斐去给萧水生送衣物,小斐接过后惊讶地抬眼,这干靴子和炒麸子皮?
茗华道:“顺道给赵大哥送去吧。我在家闲着还疼呢,他在水里泡几天了也不知道那腿受不受得了。大人现在是主心骨,可不能倒下。”
顺道?小斐点头去了,茗华招呼赵有才并几人开始给大家分发食水。
第二天,云府城里的大小妇人老妇人开始往堤上源源不断地送来热水热饭,干净的衣物鞋袜。
飘香的饭菜,热情的号子,整个露天大堤上亲如一家。
雨水是凉的,人心是热的。
茗华远远看着那个在人群中来往巡视,指挥若定的身影,心下安宁。
只在他偶尔掀起裤脚,露出麸皮袋子的边缘时会心一笑,原来他真的戴上了。
忙碌了几日,雨过天晴,洪峰过境,云府城内外欢声一片。
茗华让巧衣翠英给小斐送来新被褥,翠英打趣道:“那天可吓死我们了,见你又是哭又是拆被子的,还以为你这日子过不得了,今后就是吵架拌嘴也不能拿这结婚的被褥出气,于子孙不利呢。”
说的小斐大红脸。
小斐道:“两位姐姐,小斐有个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事。”
“你问吧,咱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巧衣说,也是,三个人一起从渭邑来到云府,也算共患难了。
“你们为什么也愿意来高山这里?在渭邑不是更好么?”
“傻妹妹,我们不比你。”巧衣说,“我们跟夫人没有你的情分,我们年岁大了,留在渭邑也得不到主子的赏识,最多做一辈子绣娘,我们不想像别的绣娘一样临老绣瞎了眼,无依无靠。”
“对,来这里虽然生活差点儿,起码自由些,说不定也能像妹妹你一样烦请夫人给指个好人家。”翠英接话道。
巧衣笑着啐她道:“小心小斐妹妹把这话学了夫人去,看你羞也不羞。”
“我说笑罢了。”翠英圆话道,“不过跟着夫人日子久了,倒真的有情了。夫人不拘束咱们,待咱们好,还让出去做工挣钱,这在渭邑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能到这一步已经很满足了。”
“不想嫁人了?”小斐揶揄道。
翠英作势打她说:“我们绣活儿好,趁年轻挣些银子傍身,也够养老了。不像你,离了男人活不了……”
两人围着巧衣,追打一团。
春汛过后竟然春荒了,眼看播种临近,滴雨未下。
赵默成清理高山库银,发现只有一堆账本,钱无一文,粮无一颗。
这日来还茗华的麸皮袋子,看到她又在院子里捣鼓竹子,赵姜在一旁拍手叫好。
一刻不得闲的茗华将竹子从中一劈为二,将竹节打通,第次相接的竹筒圈成了一个通道。茗华在上首倒水一瓢,赵姜在远端接着,接到水流的赵姜开心大叫。
赵默成呆看在原地,这蔺茗华到底是不是蔺家养大的女儿啊,跟男人打交道毫无顾忌,崔严隔三差五地来找她;来高山不女扮男装地跑酒楼了,又开始染布编竹篮子了,家里到处堆着印染样子和彩绘竹篮;不见她琴棋书画,光见她置地养马捣鼓竹子了;还以为她转性子跟贵妇人们交好呢,结果一去就掀了人家桌子……
不过这小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点子呢?破案的不说,这竹筒引水的法子用在抗春旱上……
云府城中富户们突然开始重金求马,缘自光觉寺的善为大师说马可渡灾消灾。
因为近来竹子开花,春雨连阴,汛后又旱,一切都很反常,所以富户们为求平安纷纷购马,致使马价飞涨,重金难求。
与此同时,多日催捐未果的府库中却源源不断地运进了大批粮食。
紧接着,一张告示晓瑜全城,说郊外骑兵丢失大量军马,城内家藏军马者一经发现刻以重刑。
当初重金买马的人家仔细查看自家马匹,才发现慌乱中所购马儿实为军马,无奈只得拱手交出。
反过味道的诸人又聚集到崔府哭诉,崔严口称活该,心中已将几件事联系了起来。
送走诉苦诸人,崔严带着元宝来到云府城外坡南一家门外。
三日后,沈申洲一纸诉状递至云府大堂,状告官府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