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个平时好像没啥温柔的硬汉原来也挺好耐性,亦很谅解她的职业需要。
再转过街角,她看到那人慵懒的靠著栏杆,手上拿著一本小册子,低著头,似乎看得入神。
她出神地凝望,这个形像,这种神态,竟是出格的尔雅,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这是她无法想像的欧维。
她放慢脚步,悄声走近。
他抬头,漫不经心地笑笑。
“不好意思,次次要你等...”
“难道要女人等男人吗?”
他未经思考般回应。
她噗哧一笑,这男人真的愈来愈有趣。
“现在怎么办?都开场了,还要看吗?”
他挥挥手中的小册子,“我刚看完了,就是你爱我不爱你爱他之类的,然后全死清光。”
吕曼玲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嘲讽,忍不住挖苦他。
“你既然没兴趣又约我看?”
“噢,我约你之前不知道故事讲什么的。”
吕曼玲哈哈笑。
“你不喜欢吗?女生不都喜欢这些爱情故事吗?”
她收起笑容,认真说道,“那要看怎么样的爱情故事,太悲惨的不喜欢。欧先生,你不是对女性很有经验吗?应该知道所有女生都不是一样的道理吧?”
他俏皮的瞥了她一眼,笑吟吟撇开话题,“你迟到,罚你提议现在做什么。”
吕曼玲抿著嘴,滚滚眼球,“前天文怀带了林泉的电影光碟给我,我还没看,要不到我家一起看?”
她明知欧维讨厌林泉,她就好奇他的反应。
可能是因为她工作的关系,经常约会都是各自到达,她从不需要他接送,因此交往大半年,他仍没去过她家。
他很爽快的答应,“好啊!你会做饭吗?我会不会饿死?”
她亦答得爽快,“我不会做饭,你会饿死,来不来?”
他带笑悄声咒骂两句,“你这是什么医生,谋色害命的?”说着已站直身体,一手将小册子扔进数尺外的垃圾桶,朝她递了个眼色,“走吧!”
吕曼玲独居,工作轮班,很少自己烧菜做饭。这天她随意弄了些意大利面,斟了两杯红酒,简单浪漫。
欧维吃意大利面的习惯很有趣,他喜欢竖直叉子在碟子上把面条卷成一团,十足拧螺丝一样。
吕曼玲忍不住偷笑。她发现和他一起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莫名其妙的,经常觉得好笑。
他似乎一点也没在意,自顾自拧螺丝,享用晚餐。
“前天他是不是回去复诊,他的身体究竟怎样?”
吕曼玲无奈点点头,提起顾文怀,似乎要发发牢骚。
“怎么说呢?他这个病人好像很听话,你叫他做什么他都点头说好,你叫他什么时候回来复诊他准时回来,你叫他去跟心理医生谈谈天他亦照做,可偏偏就是没能交出成绩来,出院时定下的第一个体重目标现在仍没达标...我和罗医生都没他办法,他总是那样顺著你,你又说不得他,”她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欧维,似乎想训训他,“欧维,其实他真的不适合独居的,我知道你又会说他向来一个人住,安然无恙,但你都见了,他都走上屋顶了,同阿胜的事搞到这个田地,虽然他不说出口,打击仍是很大的...即使他没有心理问题,万一在家里晕倒撞破了头怎么办?”
欧维默默垂下眼帘,他明白吕曼玲的意思。他们两人一直十分关心顾文怀,也许是因为那人是他们自结识以来谈及最多的共同话题。但在累次谈话中,她虽从未直接说出口,对于顾文怀与高胜寒的关系纠葛,她与他的见解是很不一样的。她一直认为,那两个人应该走在一起,也不止一次半次暗示他不该支持怂恿他们分居离
婚。现在那傻子竟然傻到走去跳楼了,他亦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错了,也许吕曼玲说得对,他没真正懂得顾文怀的心情。
他干咳一声,小声道,“那个...他一向比较瘦...”
吕曼玲见他仍无赖的胡扯,又瞥了他一眼,“欧先生,不如你也吃少一点,顺便给我省著点意大利面。”
欧维有点傻气的眨眨眼,“除了体重不合格没其它问题吧?”
“有些指数不太理想,不过暂时没严重问题...”
欧维递到唇边的酒杯一顿,“什么叫做暂时?以后会严重吗?真的是...摆不久那种?”
吕曼玲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是这样跟你说的?将来的事没人知道,我见过很多病人在医院出出入入,结果活得出奇的久,反而有时一个人好好的,说没了就没了。生活健康没遗传病,好好调养的话身体会好转,不当一会事了自然小病都会变大病,所以我更担心的是他的心理状况。”
听到这里欧维又忍不住气结,“我跟你说,他真的患了什么遗传病绝症我倒看得开,那就是命呀!他前年买了一份保险你知道吗?如果有什么重病基因问题什么的,谁受啊?我说他病得最严重的就是那个脑袋!”
他说得激动,已不自觉地在碟子上卷了数十个圈。
吕曼玲低著头吃面,笑得有点狡狯。
“我倒觉得他的脑袋挺机灵的,至少你想瞒他也不易。”
欧维手中的螺丝果然一下子不动了,整个人怔了怔。
吕曼玲又看了他一眼,含笑道,“他本来叫我说说你的...欧维,你就让他省点心吧,他够烦的了,你或顾重文任何一个出事他都受不住的。”
欧为眯起眼,满目疑惑,“他还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