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
顾文怀一向绅士,挽著东西送友人到停车场。
他们沿途有说有笑,表现亲切自然,丝毫没察觉,一切已全被某人尽收眼底。
高胜寒握著胎盘的双手不由得紧了又紧。看着眼前一对璧人,郎才女貌,谈笑风生,男人一手挽著购物袋,一手挽著保温瓶,她忽然有欲哭的冲动。
又是那个女律师,又是一个比她完美太多的人。这样美好的女子,那个男人不喜欢?
她曾那样伤透他的心,毁尽他的自尊,他又何必为一个这样不堪的妻子再浪费光阴?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也是有感情有血有肉的人,凭什么就该被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现在又病愈体弱,身边确实需要有人照顾,这女子才貌双全,又懂得照顾他,其实也很好,真的很好了。
咚咚两声,有人在敲她的车窗。
高胜寒蓦地回神,转脸一看,已见顾文怀在车外朝她微笑。她一眼看出,那是彻底心生的笑意。
已经多久没见他这样笑过了?他果然过得快乐,如此不作掩饰。
看着这张笑脸,她替他高兴又替自己难过,为什么放弃了这么好的丈夫?
她轻轻回以一笑,有点机械般打开车门下车。
“怎么坐在车里发愣?”
“我刚下机就过来了。”
她答非所问,难掩语气中的黯然。
看着她恍惚的表情,顾文怀不禁困惑,她不是该带著兴高采烈的心情回来见他的吗?
“我带了光碟来,还有他们领奖的片段,这也是你的成就。”
顾文怀爽朗一笑,转身步开,“上去让我慢慢欣赏,不过我没啥艺术细胞,不知看不看得明白...”
高胜寒没随他去。
“文怀,我有点事,不上去了。”
顾文怀诧然回首,面上的笑意退了大半。
她在手袋里掏出光碟,递到他面前,“你会看得明的,但可能不喜欢,太沉郁。”
顾文怀茫然接过光碟,目光不停在她面上寻找答案。
“文怀,真的很感激你,如无意外,片子会先在欧美放映,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
她的态度公式,疏远,忽然让他想起当日在医院里她替他拒绝了莫玉莲邀请的情形。
“不急,我不等著用,你们需要周转先留著吧。”
他礼貌回应,同样公式,疏远。
天气酷热,停车场凝滞的空气闷得让人窒息。
她悄悄看了一眼他消瘦了的脸,默默心疼,所有的关怀问候却说不出口,如今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的已不是她。
他们点点头,再度公式地说声再见。
她驾著车,头也不会地离开。
他呆站原地,傻傻的看着车子驶出视线,茫然低头,默默打量手中的光碟。
为何它的主人,如此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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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自扬威璃成后,已有不少片商与他洽谈。在“奸夫”丑闻暴发之前一直看好他的制作人亦与他重新展开交流。林泉这一年的际遇可谓风云幻变,一夜间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幕后人摇身成为人气急升的新晋影星,又一夜间从前途无限的星路跌落无底深渊,然后又以底成本制作扬威国际。
人乃善变善忘之物,在娱乐界更为,此时见他春风满面,意气风发,已没人在乎甚至记得年前那个萎靡落泊的林泉。
然而对于他而言,这一切虽美好,却不美满。
他依然无法寻回当年的高胜寒,那个曾经与他在异地共度遥遥四年,那个在雪地上与他数脚印,在黄昏中看夕阳,走过最孤独的少年时代的女生。她已愈走愈远,当年那份感觉,再难以重拾。
他是知道的,也是明白的,但他不甘心,偷走了她的心的人,是他。
他绝对不可以输给那个人。假若高胜寒离开他是为了顾文怀,他誓必不惜一切,即使自甘堕落,也誓必与那人斗无耻斗卑鄙斗到底!这一点,他早已下了决心。
他亦知道,她与顾文怀早已分居,但始终没对他明示,也没让他与高卓明夫妇见面。
在璃城回来后,她更忽然变得郁郁寡欢,经常以工事忙得不可开交的理由整夜待在家中。
如今,他不能再等,他必须趁著这个空隙争取,证明他对高胜寒的痴心和决心。
这世上,只有懂得争取的人才配拥有。
傍晚,微凉,一阵炎夏里难得的清爽。
林泉抬头四周看看,周边树影婆娑,行人寥落,十分安宁。
这里他已差不多两年没来过。他走过几栋房屋,停在短街上最后一座前面,呆站了半晌再提起脚步。
门铃叮当响起。
丽莎在窥视孔看了一眼,不禁一怔,这人竟自己找上门来!
她一时不知是否要开门,由于对顾文怀的崇敬,她一向讨厌林泉,自那次她亲眼见过这人横蛮的言行后,她更鄙视他。虽然这不是她的家,但此刻她十分不愿意让他进来。
“什么人?”
“太太,是...”丽莎僵住,一时竟想不起林泉的名字或该怎样称呼他,“是...是太太的朋友。”
高胜寒见丽莎支吾,心下出奇,在窥视孔一看,也是一怔。
她有点心神恍惚地打开门,对著门外穿着一身西装的林泉,一脸木然。
“ch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