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云里雾里,抬手想要摸一摸自己的眉间,却又被他牵着继续往前走。
二人上了山,边晴闻到药草的香气,瞬间便把方才的小插曲抛到脑后,顺便还抛开了入寒渊一直牵着她的手,“两眼放光”兴致勃勃的投身于伟大的采药事业。
入寒渊抱着手臂斜靠在树干上,看着这娇小的女人忙东忙西,忽然道:“你是怎么区分这些草药的?”
一旦提及草药,边晴显然比平日里要兴奋许多,那一双灰暗的眼眸竟也透出几分光彩。
她左手拿着一株八角莲,右手采了片八角金盘,道:“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的鼻子很灵呀。每一株植物都有不同的味道,就比如这八角莲和八角金盘,虽然长得很像,但味道却完全不一样……”
边晴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身为制毒高手的入寒渊默默听着这草药入门级别的科普,也不打断。
片刻之后,见她终于说累了,他便解下挂在腰上的水囊递过去。
边晴接了水囊,咕咚咕咚的喝完水,他才问道:“那么,在你看来,我是什么味道?”
边晴闻言,当真便凑到他脖子边上闻了闻。
有清香入鼻,她微微一怔,又立刻揪紧他的前襟埋头细细闻起来,同时咕哝道:“咦,你在洗衣的皂角里加了什么香料?怎么这么好闻?”
入寒渊伸出手臂环抱住这个一直在他胸前拱来拱去的小女人,眉梢一挑,道:“想知道?”
“嗯嗯!”边晴用力点点头。
“那你……”他原本想说一句“那你亲我一下”,话未出口,念及这小女人只怕不懂什么是“亲”,便又兀自笑了笑,“罢了,”他掏出一袋香囊,塞到她手里,“材料都在这里,拿着吧。”
顿了顿,又叮嘱道:“你日后若是再上山采药,记得带上这个香囊,春天山里虫蚁多,这个香囊可以驱虫蛇。”
边晴将香囊放到鼻子下边嗅了嗅,秀气温婉的面容上漫起甚是欢喜的神采,她不自觉的回抱住入寒渊,抬头笑道:“宁渊,你真好。”
入寒渊顿时被夸得心里美滋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那你该用谢什么我?”
边晴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的眉间道:“不如你再来取一次谢礼?”
入寒渊被她这几分无辜几分天真的神色逗得哈哈一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低低道:“谢礼,我等存够了一并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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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黄昏时,山里忽然下起一场春雨。雨不算很大,却是令那本就非常蜿蜒崎岖的山路变得泥泞不堪。
边晴与入寒渊冒着雨急急跑回了屋里,回了屋没等换下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边晴拿了伞便要下山送药去。
尚未出门,她便被入寒渊抓住了手臂。
“下雨山路不好走,你歇着吧,我替你去送药。”他道。
“可是你的伤……”
“死不了。”
边晴一怔,随即点头:“哦,那你去吧。”表情平淡得没有任何的担忧或者不舍。
入寒渊眉梢一跳,带上银蛇面具,取过药筐便朝雨中走去,行到屋外,前脚刚踏出门槛,他又停了下来,回身提醒道:“我走了。”
“哦。”边晴应着,想了想又朝他笑道:“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入寒渊扬起唇角,满意了。
步入雨中提起轻功,没过多久便到了百草堂。
他提着药筐走进店里,店老板——赵老爷子笑眯眯迎出来,见了他却是一愣,问道:“小晴呢?”
入寒渊将**的药筐往地上一放,道:“她今日采了一天的药,我让她在家里休息。”
“原来如此……”赵老爷子应着,看了眼他脸上那古怪的银蛇面具,试探着问:“敢问阁下是……?”
入寒渊语调平缓,说得镇定:“她男人。”
“咳咳……咳咳咳——!”
许是他这话说得太过剽悍,神情又太过自然,赵老爷子竟是猛地咳嗽起来,咳了半晌才缓过气来,牵起他的手掌语重心长的叮嘱:“小晴是个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待她。”
入寒渊掩在面具之后的银灰眼眸微微一凝,“她的事情,您似乎知道很多?”
赵老爷子忽然叹息起来,“自然是知道的,若不是因为我那孽孙,她也不会……”
言至于此,又突然一顿,半晌才道:“罢了罢了,不提也罢。”
入寒渊却没肯让这个话题就这般揭过去,他盯着赵老爷子微显苦涩的面孔,一字一句的道:“边晴的眼睛,不是生来就瞎的吧。”
赵老爷子猛地一颤,当即抬头朝入寒渊看去。
这年轻的男子负手站在细密灰白的雨雾之前,面具之下那双银灰眼眸一点一点泛起诡异而阴寒的光,仿佛是洞穴里盘旋而狡诈的蛇。
能有这般森凉气场的人物,必定不是普通之辈。
赵老爷子的额角忽然沁出一层微微的汗,“你……到底是谁?”
入寒渊笑了笑,“我说过,我是她男人,一切只为了她好。我有意愿,也有权利了解她的过去。”
这笑意又渐渐透出几分阴冷,“您若是不肯说,那么,我自有上百种方法让您开口。所以现在,请您告诉我,边晴的眼睛,是不是因为您的宝贝孙子,才瞎的?”
见他态度如此强硬,赵老爷子反倒冷静下来,认命般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该来的总会来。年轻人,你坐下吧,老夫慢慢说给你听,当年……”
当年,赵老爷子与边晴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