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数位,拆线的、清创的、记录病历的围了一圈,都以一种挽惜的眼光看着病人,病人是一位漂亮的女人,拆绷带之后的手,却给人以恐怖的感觉,右手拇指截肢,子弹洞穿了肌键、并削断了指骨,创伤面积大,两次手术,只能截去手指,此时的手,光秃秃的四指,刚刚愈合的伤口,呈一种怵目的红色。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枪伤这种污染性伤口,极容易感染……开枪的距离又近。”医生痛惜地道。
“谢谢,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都没想着还有命回来。”戴兰君笑着道。
那份豁达感染了医生,处理完毕,叮嘱了一番,次弟离开时,露出了门外探头探脑的仇笛,戴兰君吁吁打着口哨,手指勾勾:“进来吧,偷看什么?”
仇笛小步进来了,一到面前,床上的戴兰君嗖地一伸手,直到他眼前,仇笛眼睛眨了眨,啧吧了一下嘴巴,戴兰君笑问着:“再给点挽惜表情嘛,不够啊。”
“都这样啦,你还笑得出来?”仇笛有点心疼地道。
“为什么笑不出来,幸亏我在没这样之前,勾搭了个男朋友,暂且不愁有人嫌弃了。”戴兰君故意道,看看仇笛,严肃地问:“你不会嫌弃我吧?别在我的伤口上,再狠狠来一刀啊。”
“咱们关系还没到那份上吧?”仇笛愣了愣道,关系发展飞速,可确实还没到那份上。
戴兰君却是促狭地靠着他道:“你指哪个份上?那不迟早的事么。不过你得对我负责啊,我正好不会做饭,这下好了,不用做了;我也不会洗衣服,哎正好,这也不用做了……嗯,这是不是什么家务也不能于了?万一到那份上,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她亦娇亦嗔的说着,依然像平时一样,瞎话张口就来,仇笛推开故意姿态地她道着:“你这样想是不对的,都不是完美的美女了,得放下身架,活得多于、钱得多挣、对择偶的要求应该放得更低收入啦、房子啦、车啦什么户口啦,最好都不要提了……你说是不?”
戴兰君一愕,咬着嘴唇,瞬间乐了,她下床趿拉着鞋,白了仇笛一眼斥着:“是不是得找个像你这样没工作、没固定收入的就行了。”
“哎对了,我就这意思。”仇笛嘿嘿笑了。
戴兰君顺势轻踹他一下,跟着挽着他的胳膊,出病房像往常一样晒太阳了。
其实可能有很多的表面现像都是假的,一个女人不可能不在乎这些,下楼的时候,戴兰君就几次看自己的手,忍不住了轻轻喟叹几声,出住院部厅门时,她都刻意把手插进兜里,生怕被院子里的病人瞧到似的。
“嗨,真别伤心啊……手插兜里不让人看见,还是美女。”仇笛轻声安慰着。
戴兰君低着头,胳膊肘不悦地捅了他一下,轻声道着:“真不伤心,能活着就是幸运,可和普通人比起来,又是多么的不幸……我都不知道这种生活还能持续多久。”
她依恋地依着仇笛的肩膀,摩娑着脸蛋,这些日子,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一样,病房、阳光、散步,还有树荫偷偷摸摸的热吻,就像重新经历了一次初恋的感觉,那么的让人依恋。
“这种生活好没劲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哎呀,这坑死我了,回头又得重头开始了,京城那生意肯定黄了。”仇笛有点心疼地道。
“生活的魅力就在这儿,冒险是一剂毒药,尝过之后,总期待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会不太适应平平淡淡的日子的。”戴兰君突然颇有感悟地道。
“你在说我?”仇笛问。
“也在说我自己。”戴兰君道:“就像那些犯罪的有了行为习惯,就像那些雇佣兵,闻到血腥就兴奋,在我认识的有些外勤人员里啊,天天盼着离开那种危险日子,可真到回到机关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又会让他们浑身不适应……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过正常的人生活嘛,还能怎么样?”仇笛道。
“差不多要成废人了,枪不能握了,笔不能拿了。”戴兰君忧郁地道。
“那不正好,可以过混吃等死的神仙日子。你这身份有这好处,组织管养老啊………真的,我爸不越战英雄么,他就这么说的,当时上战场,就想着立个功、入个党,然后整个城市户口,吃上供应粮成国家的人呢。”仇笛笑着道
原本忧郁的戴兰君,又被仇笛逗乐了,她知道,这个大男孩,肯定是那么真心实意地在关心着她,可她无从知道,这份关心,万一放到了柴米油盐中,还能支持多久。
她没想那么久,未来总没有现在真实,她倒宁愿一直伤着别愈,踱到楼侧面,又像往常一样,拉着仇笛,脸贴在他胸前,温存了片刻,抱着他,欲求不满地吻他,连护卫的也知道两人之间的情愫,每逢这个时候,就远远地走开。
两人正吻到兴处,噗哧……轻微一声。
什么声音,两人警觉地放开,戴兰君看看楼拐角后喝了声:“出来”
包小三、耿宝磊探头探脑地出来,戴兰君刺激两人似地道:“近点看,我又不怕你们偷拍。”
说着,搂着仇笛狠狠亲了下,仇笛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包小三倚着墙无聊地道着:“耶耶耶,行了行了……天天钻这儿亲嘴,你们不烦,我们烦了……嗨我说戴姐,我们怎么办呢?”
“是啊,都两周了,这不会是知道的太多了,走不了了吧?”耿宝磊也道着。
“又不是于坏事了,怕什么?我说咱们不能老这么贱成不成,出去于什么,还不得累死累活挣钱?”仇笛道。
“可那多自在啊,想于嘛于嘛……那像这儿,啥时候都有人盯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