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是慷慨不错,但是这几句话,我也不是随便说的,总归太后老人家是觉得我这话值这些东西,才赐的不是?”,将簪子扶正当了些,陆氏虽然笑着,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点的笑意,甚至泛着刺骨的寒意。
“是是”侍女将压鬓的簪子簪上,低眉顺眼的附和道。
“对了,学堂开课了吗?”抚了抚溜光水滑没有一丝乱发的发髻,陆氏侧脸转向侍女。
“未曾,听说是如先生回乡过年被大雪困住了,一直到现在也未曾有个消息传回来。”侍女将最后一支虫草簪插在陆氏的发髻上,退到一旁拿起一面小铜镜回道。
“哼,晦气,老爷就不能再请位先生。那个老顽固眼高于顶,学问好有什么用,为人处世上丁点不通。”几年前,陆氏的儿子,也就是虞府的大公子虞浦涌,曾经被那位如先生给训斥过,还被打过手板。因着这些事,陆氏一直怀恨在心。但是顾忌如先生当世大儒的身份,又是虞庆海好不容易请回来的,才没敢发作。其实,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如先生的学生遍布整个嘉国,朝堂之上,更有不少身居高位的官员都要尊他一声老师。陆氏虽然狠辣恶毒,但是还不蠢,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惹不得,她还分的清。
……
“皇上,刚刚接到消息,说是南方雪灾加重,往北的官道上积雪未化,南方有几个州府已经失去消息了。”方庭跪在匡越身前,一脸的凝重之色。
“你先起来”匡越不动声色的朝方庭挥了下手。手中的棋子在手中来回倒腾,就是不落下。
“是”
“颁旨下去,授丞相虞庆海为此次治灾御使,速速前往南方各州府,总领治灾事宜”
匡越话刚说完,那旁刘沐已经将一早就誊写好的圣旨递了过来。
“是”方庭双手越过头顶,接过圣旨,他是御前侍卫统领,去丞相府颁旨倒也是给足了虞庆海面子。
“你先退下吧”匡越将手中迟迟未落的棋子,放在先前就选好的地方。
“是”方庭只会干巴巴的这几句,他为人忠厚,但是略显木讷,像他这种不善阿谀奉承的人,能够做到御前侍卫统领的位子,也是实属罕见的。
“好了,知道了”刘沐摆了摆手,刚刚附在其耳边悄声耳语的小泉子也低头退到了一旁。
“皇上,刚刚内廷司来报,说是虞贵仪的关雎宫出了人命,一名宫女死在了偏殿。”刘沐偷偷抬起一只眼观察着匡越的神色。
“又是关雎宫?”匡越伸进棋篓中的手顿了顿,不怪他如此,前段日子,关雎宫的后院水榭旁,才发现了一具女尸,如今又出了人命。
“是的,皇上”刘沐赶紧颔首回道。
“宫女?”匡越将脸侧向窗外,盯着窗外几根光秃秃的竹子。
难不成是那给她下那岳什么花的人找到了?
匡越将手中刚刚拾起的棋子在双手之间倒来倒去,眼中也满是若有所思之色。
这件事他已经交给了方渑暗中调查,还勒令初末暗中保护虞幼白的安全。没想到竟然又出了岔子。
“而且现在宫中到处传着有人要给虞贵仪下毒的消息”刘沐也头疼啊,这后宫中将这种见不得人的阴私手段直接甩到对手明面上的,虞贵仪怕是头一位了。谁遇见这种事不是暗中解决,就怕打草惊蛇,虞贵仪倒好,直接告诉大家,有贼人想害本宫!
这若是幕后之人再想个其他法子继续害人可如何是好?
“这个蠢女人”她以为这样,那个行凶之人,就会乖乖的站出来承认,或者有所忌惮吗?匡越直接将手中的棋子粗鲁的扔到棋篓里。脸上带着丝丝的怒气。
“你先下去,记得吩咐御膳房,和内务司,以后送往关雎宫的东西物件,都要经过御医检查。”
好在这个蠢女人还没蠢到直接将那差点害死她的东西是岳桑花说出来,不然,那些有机会没机会踩一脚的,都有法子来暗中捅上一刀了。
听着刘沐将殿门关上,匡越突然朝着博古架旁的空地处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空地上就多了几个黑衣之人。
观其身手,跟方渑一样,都是身手矫健之人。
“吩咐下去,派些人到关雎宫暗中保护虞幼白,直到她平安诞下朕的皇嗣为止。”
“是”
几个黑衣人不仅动作训练有素,连回话的声音,速度都分毫不差。
……
“娘娘,您猜测的没错,刚刚奴婢感觉到关雎宫突然多了几道强大的气息。应该是有高手藏匿在咱们宫中,您说会不会是暗中的那人按奈不住了,直接派了杀手过来?”音离悄悄走到虞幼白身旁压低声音道,内殿的灯早就熄灭了,但是虞幼白一早就吩咐过值夜的音离,若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就立即跟她说。
“你感觉到大约得有几人?”虞幼白躺在床上,侧了下身子,望向音离。
“至少得有四人”音离对于外界的感知,尤为敏锐,这是天生的,再加上她自幼习武,就算是武功在她之上的,在这方面,怕是也不及她。
“那应该不是”虞幼白声音也压的极低。“若是只为了杀我,这手笔也太大了些,那些人,你感觉你能打过几个?”